冷静道:“我是你的父亲,哪能真的害你?你从前不在我膝下,日后只要你归顺,我岂会怠慢你?” 坚持而强硬地命令道:“把骨魂火给我!” …… “贴身的青云侍护送,就那个汪右淳?” 时绒笑了,不答反问,“这么久了,你一次都没想过,为何他送我到三阳山后,就再也没有回去吗?” 明殊心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汪右淳当年便与他貌合神离,只因明微那个累赘在他手里,明殊才没有换人。 后来汪右淳失踪,他也没有多想。 明微反正已经被接到了云隐仙府,一个青云侍的死活,与他有什么相干?或是死了,或是自知在他这得不了前程,跑了吧。 骨魂火在角落静静地跃动着。 时绒看了她一眼,俯下身子。 “你不知道吧……” 在明殊耳边低声道:“他早计划夺舍你的女儿,就在你说的那个叫‘家’的小屋里,将你女儿的魂魄一丝一缕地抽了出来,制成了魂牌。” “明殊,你的女儿在十年前,就死了。” 时绒咧嘴,漠然道,“你现在在这端着父亲的身份,跟我打感情牌,不觉得很可笑吗?” 明殊:“……” …… 明殊抿了下唇,不声不响,陡然暴起。 就着时绒俯身搀扶他时的近距离,犀利的掌风猛然朝她袭去,直拍向她心口命脉。 偷袭的机会只有一次。 明殊一不做二不休,当场捏爆了一颗五品毒丹。 翻脸之干脆果决,时绒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也依旧叹为观止。 毒雾弥漫,周遭郁郁葱葱的藤蔓转眼间枯萎凋零。 五品毒丹连元婴期都抵抗不得,明殊自以为十拿九稳,转身扑向骨魂火。 下一秒眼前一花,瞳孔猛缩。 亲眼所见时绒怡然地拦在了他的面前,身处毒雾之中的身量笔直,半点不受影响。 ——轻襌衣隔绝掉了毒雾。 时绒嘻嘻一笑:“就这?” 明殊:“?!” 怎么可能?! …… 一个丹修的毒丹派不上用场,和刺客型战士近身格斗,结果可想而知。 时绒单手就将他按住了。 遏住他的喉咙,将人拎了起来,指尖愈发用力。 “不、不要……” 明殊被掐得青筋暴起,呼吸困难。脸一抹便当做无事发生地求起饶来:“是我错了。你、你想要什么?骨魂火给你,都给你!我们合作吧……” “我可以起誓,可以结咒,绝不会将你夺舍之事说出去!”他言辞卑微,语调谄媚,“说到底你是不是我女儿根本不重要,只要你体内留着明氏的血,我们就可以合作啊!” 骨魂火跃动的火光倏然凝滞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明殊毫无觉察,继续道:“我方才只是一时贪欲起,鬼迷了心窍。回春门乃是丹修世家,家底丰厚,你剑修的天赋如此之高,之后必然需要家族提供海量资源。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挂上我女儿的名头便可以享尽荣华,而我也可以借着你的名头坐稳回春门的掌门之位,这完全是互惠共赢的事!” “你身上还有悬壶谷嫡系牧清然的血脉,待我仔细筹划一番,借机吞并人族丹修第一门派的悬壶谷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他飞快地找准了双方利益共通的点,放低姿态。 主动道歉起誓,画大饼,只为平息她的怒火。 时绒看向不住颤抖的骨魂火:“……” 所以说,他当年能十年布一局地骗了牧清然,让她至死还被蒙在鼓里,证明他还是有手段心机的。 能屈能伸,利益得失计较得很明白。 就是没有心,是个不做人的畜生而已。 …… “话说在前头,夺舍你女儿的可不是我,我不过一孤魂野鬼而已。” 时绒似笑非笑,“鉴于你的弃养,你女儿才被人以残忍地手段杀害。你身为她的亲生父亲,听说她的遭遇,不说报仇了。竟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就来同我这个疑似的‘杀人犯’聊起生意来了?你的心可真大啊……” 明殊嘴角抽了一下:“逝者已矣,重要的是生者还得活下去。” 时绒:“当初牧清然死,你也是这么想的?” “你为何总往旧人身上扯?牧清然与你有什么关系?” 明殊隐约察觉到不对了,时绒的言行与其说是在替明微泄愤,不如说是在一步一步地套他的话,像将故意展示给谁看似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