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的灵气无处喷发,要出大问题是迟早的事。 “灵海潮近百年以来的爆发时期规律, 从未有过提前爆发的境况, 这、这实在是天灾呀……” 沧明镜和几位掌事长老刚到千机塔,一位执事长老便哆嗦着胡须上前解释。 塔内陆陆续续走出一些结束闭关的学员,萎靡不振,身上都带着伤。 那一双双稚嫩而清明的眼睛扫来, 看得执事长老神色发虚。 沧明镜寒声问:“今日是你守塔?” “不、不不!”那名胥二长老立刻道, “不是我,是周晔长老,夜里才轮守到我。” 三长老玄琼拿团扇掩了下鼻子:“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一身的脂粉酒气?” 分管人事的五长老余祁云面沉如水:“两日之内有排班的人员不得擅离青云学府,更不得醉酒, 你们平日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沧明镜抬起手, “找个知情的人来问问, 底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有人员伤亡。再让大家带着破界符,去把里头闭关的学生都强行叫醒, 千机塔封闭不能太久, 这次的灵潮暴动的威能太大了, 让他们马上撤出来,重启千机塔。” “是!”随行赶来救援的执事长老们都进入了千机塔。 胥二长老面如土色:“我……凤禾应该知情, 但她顶着灵潮关闭了隔离层, 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反噬, 现在晕死过去了。” “废物!”姗姗来迟的二长老凤四海面色铁青地怒斥道,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让一个小辈顶上?!” 胥二被凤四海当众责骂也不敢吱声,现在损耗的可是凤族的天骄。 姜卓寻到他的时候,他还在朝城的青楼里头喝酒逍遥,和院长等人也就是前后脚到。此时若不低调些,被旁边的姜卓翻说出来,他就全完了。 胥二心里直骂周晔那个懒货倒大霉,拖累了他。 守千机塔乃是最好的闲职,百多年没出过事了,怎么偏是周晔不在场的时候出了事,害他这个要轮班的人在这里挨骂! 丹修六长老默默上前给凤禾渡气。 千机塔前的光芒再一闪,龙刑背着昏迷过去的嘉实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凤四海赶忙迎上去,用关切的表情掩饰掉心虚和紧张:“你们怎么样,最下面几层的学员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吧?” 龙刑不知道该怎么说,摇了摇头:“清慈道君亲临,救下我和嘉实,又挡住了爆发的灵潮,损耗不算太大。” 凤四海刚松一口气,便听得他继续问:“时绒出来了吗?” 沧明镜听到时绒的名字脑子一嗡。 顿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刚才还沉着冷静的人头皮都要炸了,急声:“快,快去看看时绒在不在别的层!” 凤四海是知道时绒去了第九层的人,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了颤,表面上还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什么意思?” 龙刑用一种空白又茫然的表情道:“我、我在九层看到了时绒的血迹,以为她掉到灵潮里面去了。清慈道君问我,我便如实说了,然后……清慈道君就跳进了灵潮……” 周围陡然寂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龙刑口舌发干,小心翼翼:“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旁边不知情的学生低低叹了声:“清慈道君真乃当之无傀的中州第一人,德高望重的大前辈,竟然肯冒如此大的风险救一个晚辈后生……” “是啊是啊!” 龙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虽然但是,他怎么感觉清慈道君他老人家救的人,与他而言好像不仅仅是一个晚辈后生。 龙刑指着六边形玉石洞抬起头的时候,曾不经意间看见了清慈道君脸上的表情。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那一刹的神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 千机塔下。 灵海潮的出口虽然只有一个,里头闭塞的回环暗道和往下的深度范围却极广。 到处都是浓稠的灵液,蓝茫茫的一片,刺得人眼睛生疼。 不会的…… 绒崽是气运之子,定能化险为夷。 白亦自我安慰着,但心中荒凉一片。 灵海潮回退时的吸力极大,以时绒的修为根本挣脱不开。一旦被那浪潮裹卷着撞到什么,当场晕死过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