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嘴唇,上前帮着她撕,抬头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芳姐,咱们——” 秦怜芳从女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勉强笑了笑,温声说道:“别怕,跟芳姐在一起,谁也分不开咱们,是不是?” 小桃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感觉到了些许安慰,加快了撕纸的速度。 从西山口远远射来的子弹,时而“嗖—嗖—”地从头顶掠过,时而打在地上窜起一溜尘烟。没有人躲闪,也无处躲避,子弹打在人身上,“噗”的一声闷响,中弹的人倒下去一声不吭。大家都知道,如果从这里冲不出去,今天反正是要死在这里了,既然是死,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而冲出去的希望有多大呢,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很渺茫。西山口的地形地势不适合抵御外敌,两座一高一矮的不过二百米的山锁住了出路,矮的那座从谷里几乎无法攀登,下山的路在山口外面;高的那座算是个半拉山,地势陡峭,后面连着的是高耸的绝壁悬崖。 敌人是一个轻装中队,但显然在火力上又有所加强,四挺机关枪,再加上百余条步枪,居高临下的优势地形,使冲出山口的希望变得几乎没有。 “古书记,这么冲是冲不出去的。”胡嘉英的脸色忽红忽白,犹犹豫豫的说道:“不如想别的办法,保存一些革命力量。” “什么办法?”古庆山黑红的脸膛隐隐出现了一丝怒色,他看不惯胡嘉英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如,不如赶快把残废军人隐蔽起来,把武器埋藏起来,组织领导群众坚持不屈服,不出卖干部和党员。全体团结一致进行斗争,来对抗敌人的屠杀……”胡嘉英吞吞吐吐地还未说完,便被古庆山的斥责给打断了。 “放屁!”古庆山怒不可遏,“你那是投降,是贪生怕死。我宁愿留给自己最后一颗子弹,也绝不放下武器。你们呢,你们会放下宝贵如同生命的武器,任凭敌人宰割屠杀吗?” “不能。” “跟敌人拼了。” “死也不做俘虏。” ………… 秦怜芳也在挥臂高呼,手里紧握着孟有田送给她的手枪。脸上蓦然一凉,她伸手摸了一下,是滴水珠,是自己流泪了,还是—— 雪花飘了下来,先是小朵小朵,然后就象柳絮般的片片飞舞。 “看,敌人的援军。”一声惊呼吸引了人们的注意,都向手指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通往山口矮山的山梁上拐出了一队土黄色的人影,向着矮山急速奔去。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令谷内的人们的心骤然冰冷。而东山口外枪炮声的临近,更让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几近绝望。 …………… 望山跑死马,孟有田带着队伍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听着远处的枪炮声,却只能在山梁上、山沟里曲折前进。尽管心急如焚,但直花了快两个小时才算接近了目的地。 越接近,孟有田对以前的记忆越清晰,他想起了那里的地形地势,意识到如果就这么一下子冲过去,并不能稳操胜券。他的脑袋在急速转着,眼睛不停地四下观察着,蓦然停了下来。 “孟兄弟,怎么了?”郭龙海也气喘得很急,连续奔波了多半天,任谁都要感到疲累。 “咱们不能这么蛮干,要做下布置。”孟有田简短地说道:“顺着这道山梁能够到达山口,但那是座矮山,咱们就算成功占领,也要被对面的那座高山上的敌人压制,也无法掩护咱们的人马顺利突围。” “那怎么办?”郭龙海急得一跺脚,枪炮声越来越紧,他恨不得一步就走到敌人跟前,用奋勇的战斗来给自己的人杀出血路。 孟有田眯着眼睛,望着一座陡峭的高山,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的话—— “侯超杰。”孟有田突然大声叫道:“还有,谁擅长爬山,都给我站出来。” 猴子莫名其妙,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孟有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才稀稀拉拉地又站出了七八个人。 “就是你们了。”孟有田简短地说道:“看见那座山了没有,最高处有两棵松树的。你们从这里下去,从背后爬上那座山,山背后的悬崖峭壁下便是敌人守卫的山口阵地。你们多带手榴弹,从山上给我把敌人的机枪都炸了。听明白了没有?” 几个人望着那座山,一时没有应答,倒不是犹豫,而是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我听明白了。”猴子突然开口说道:“从这里下去,赶到那座山,爬上去,到了悬崖顶上往下扔手榴弹,把敌人机关枪炸个稀巴烂。” “对,你现在就是队长了。”孟有田摘下身上的短枪,挂在猴子的脖子上,说道:“这个任务很艰巨,我没上过那座山,没法给你们更多的指点。你们要克服疲劳,要仔细观察,找到上山的路。” “保证完成任务。”猴子学着别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手却反了。 “手榴弹,把手榴弹给他们带上。背包交给别人,长枪呢,你们也可以不扛。”郭龙海又向别人,又向几个登山队员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