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郎点头:“这也无可厚非,这些本就该父亲管的,我也如此。” 周子瑜:“我跟你能比吗,我可听见包黑子私下里夸过你好多次了,说你天资过人读书刻苦,最难得行事沉稳,日后必成大器,若我是你这样,我爹自然满意,还有什么可怕的,可我不是你,我虽不傻,却也算不得聪明,资质寻常,便再刻苦读书,也考不中。” 冬郎:“没考呢你怎么知道自己中不了,若说天资,我倒觉着人人都有天资,不过擅长之处不同罢了,我阿姐说,人活一世,只要衣食不愁,日子安稳便是造化,来京之前还劝我,凡事莫强求,只自己尽力便好,大不了便家去,怎么过日子不是过。” 周子瑜不禁道:“那你阿姐还送你来京里进学做甚,在燕州过安稳日子呗,想来你阿姐也就嘴上说说罢了,哪有不盼着自己兄弟出息的。” 冬郎并未跟他再解释,阿姐从没想过自己多出息争气,之所以着急寻门路让自己进学,是觉着自己天资过人,若因不能进学耽搁了前途,实在可惜,而且阿姐也知道自己想出人头地。 阿姐是了解自己的,他的确想出人头地,必须出人头地,不是为了光宗耀祖,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他是想让阿姐过上好日子,出人头地了才能找厉害的名医为阿姐诊治调养,身子好了,日子方能长久,不用再担惊受怕。 冬郎小时候最怕阿姐生病,阿姐生病的时候便成日躺在床上,人也昏昏沉沉的没精神,有时睡过去了,自己便会轻手轻脚的过去,用手去探阿姐的鼻息,生怕阿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睡过去。 这些事冬郎自然不会跟周子瑜讲,只是道:“以你家的家世,便不能中榜难道还愁前程?” 周子瑜:“ 我的家世?你可别笑话我了,学里的那些才是有家世呢,我算什么,不过是依附着亲戚关系进来的罢了,我爹也就是个四品,周家既无爵位也无荫封让我承着,更何况,我爹自己便是寒窗苦读,自己考出来的,便自然觉得我也该跟他一般,偏我资质驽钝,说句透底的话就算不睡觉不吃饭,日日夜夜的苦读,也一样考不中,爹心气高偏生出我这么个不提气的儿子,你说见了我能有好脸儿吗,在家的时候我就怕他,到了京里进学,一样的怕,故此,想家了也不敢回啊。” 冬郎也是到了京里才知那叶氏夫人竟是燕州知府周大人的夫人,周子瑜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冬郎着实惊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阿姐隔邻竟是知府大人的私宅,堂堂知府夫人却如此热心,不仅跟阿姐交好,还帮自己进了梁府族学,跟知府公子一起上学,这件事冬郎怎么想都觉蹊跷,也问过周子瑜,这小子别看平日里说说笑笑像个没心没肺的,可要是问到要紧处,那嘴真比蚌壳还严,含含糊糊的推说不知道。 故此,到今儿冬郎也没问出所以然来,不是冬郎疑心重而是进学之后方知这梁府族学并非寻常子弟能进,就如周子瑜说,便他身为知府公子,想进这梁府族学,也是因他家跟梁府沾亲,依附着这层干系,方能进学,而学里的学生梁府子弟自不用说,其他的也都出身显赫,不是有爵位便有荫封的,也就是说,这些人根本不用举试,一出生便是爵位加身的人上人,还考什么科举啊。 周子瑜一个知府公子,在这群人里的确算不得什么,正因如此,冬郎才更想不通,自己为何能进梁府族学里来,难道紧凭叶氏夫人的一封荐书,就能把一个远在燕州的寒门子弟荐到这梁府的族学中来?怎么可能,要知道梁府便是忠勇侯府,不仅战功赫赫,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整个南楚的显贵门庭里,梁府若排第二,绝没有哪家敢排第一。 日日跟这些显贵子弟一起上学,冬郎有时觉着像是做梦,便是梦也有些荒唐。 周子瑜见他不说话,像是出神想什么心事呢,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琢磨什么呢?眼睛都直了,我是让你开解我呢,怎么你自己倒想上心事了?” 冬郎回神看向他:“我倒觉着你可以寻个机会跟令尊谈谈。” 周子瑜:“谈什么,说我不是念书的料,便再刻苦也考不中,就我爹那性子,不气死便得把我打死。” 冬郎摇头:“我倒觉着不会,不过你自己需想好,若不举试以后做什么,令尊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要你言之有物,想来不会打你。” 周子瑜倒有些不信:“当真?你又没见过我爹,怎知道他讲不讲理?” 冬郎:“令尊可是堂堂燕州知府,能治理一个偌大的州府,岂会不讲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