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久了,我接受度很大的,对了,还要有热爱的事业。 最重要的是,要比我,更加深爱着这个世界。 只要这样,那就足够了。」 这回,跟上一刻哭得七零八落不同,这回,郑襄元自己都没有意识,直到她觉得脸蛋痒痒的,伸手一摸,才见满手泪痕。 不论是后悔还是愧疚,她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就像那年,十岁的时候,她跟着一群人走进灵堂,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先行礼还是先插香,乱糟糟地移动之下,很蠢地嗑到桌角,血丝溢出,只能痛得靠在墙边。 那样的疼痛,每一下的抽动,都在告诉她,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再也。 这次,真的是永远。 此时此刻的郑襄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伸手,大力地抱紧眼前的人。 卓更甫却是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小襄元,你在那里,过得开心吗?」 「开心的。」 「你喜欢自己吗?」 「我从现在开始,尽量,去喜欢。」 「你有热爱的事物吗?」 「有的。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很痛苦。」 「那正常啊,有痛苦,才会显得快乐多么珍贵。委屈了,就唱歌,离开时,记得跟爸爸说,家里永远有你的位置,别担心。」 「你不问问爸爸吗?」 「爸爸是大人,他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小朋友,这么小,这么脆弱,我会永远担心着你。」 「我会努力的,你不需要担心。」 「就算如此,也让我继续担心着你吧。」 「爸爸很爱你的。」 「如果有下辈子,我再赔给他好了,不然他太亏了。」 「妈。」 这声呼喊让卓更甫微微一楞。 想想也是,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任何人喊过她妈妈。 何况郑襄元也已经十多年没有喊过这个称呼了,到底有些羞涩,只能搂紧她的腰肢,蹭在她的肩窝上,零零落落地说着。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谢谢你生下我,谢谢你成为我的妈妈。」 卓更甫笑了,摸着她的后脑。 「傻瓜。」 疏好的两条发辫一松,橡皮圈一前一后的落在地上,相互环抱的四肢滑落,温度消散的比预期中快。 时间到了。 她空白地看着地面,浑身乏力。 不知过了多久,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抬眸,就见眼前的人满脸忧心,轻轻捏着她的肩膀,「不舒服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阵子了。怎么回事?要去医院吗?」 「没事。你别老是紧张兮兮的。」 卓更甫笑着挥开郑朗之的手,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橡皮圈,细细搓揉了一会儿,才放进口袋里。 此时的郑朗之正盯着瓦斯炉上黑呼呼的牛鞭汤,神情复杂。 卓更甫低着脑袋喊,「朗之。」 「怎么?」 「我想好小孩的名字了。」 「是吗?」 「嗯。就叫襄元。」 「女孩子?」 「当然。」 郑朗之嗤笑一声,「是男是女又还不知道。」 「拜託,我是谁?肯定是女的,你要对她温柔一点呀。」 卓更甫轻佻地勾起嘴角,凑到他身边,从锅中舀了一匙汤水就塞进郑朗之嘴里,攻其不备。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郑朗之瞪着近在眼前的汤勺,注意,是大汤勺,活生生把他嘴巴撑得歪七扭八,更凄惨的是下一秒领口忽地一烫,中药汤汁不客气地滴下来。 他只好痛苦地吸掉汤汁外加推开汤勺,补救性地抹着嘴巴擦着领口。 千万不要留下顏色啊,这白衣服啊。 另一边,肇事者竟然还有间情逸致嫌弃,「哎呀,你好噁心啊。」 …… 快来人,谁可以治治这个无法无天的傢伙。 另一端,同样的格局,同样的景色,不同的,是毫无生活气息的痕跡。 那里,一片沉静,安稳如昔。 彷彿不曾变动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