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经不起推敲思量,白涟身后必有予她助力的人。而这人目的何在,下一步又会怎样行动,几乎无从得知。 结合上辈子他们江家的境遇来看,兴许早就有人看不惯他们江家的。 这个人可能并不是白涟,白涟只是那幕后之人放在明处的一颗棋子,掩人耳目罢了。 意识到这些,江舒宁心里愈发慌乱。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江家避祸? “江阿宁你是怎么了?脸色突然这样难看,”喊了好一会儿,江舒宁依旧没有动作,张静初不由得凑到她跟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舒宁脸色有些惨白,漂亮的柳眉紧紧皱起,嘴唇也抿得紧紧的,黢黑的眸子水光莹莹,又带着几分委屈,瞧过去分外可怜。 张静初捏着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前的碎汗,“可是听到那五石散的名字,害怕了?” “别害怕,不要紧的,我们总归碰不到那样害人的东西,再说了这事已经查出结果,也处理了源头,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江舒宁因她的话,陡然从无助中脱离出来。 捉住张静初的手,她连忙问:“已经有了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静初先饮了口银针茶,让江舒宁坐好与她一一道来。 那日安庆公主惊马,令人将受伤的江舒宁送回府后,安庆便立刻开始检查白露。 因为和伊犁马的碰撞,白露倒地不起,可却浑身抽搐,还口吐白沫,这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叫来太仆寺统管南郊围场的兽医查验,这一验,确实是中了毒。后头着人检查白露的吃食,就查出来白露的饲粮里多了些东西,而这东西,正是禁药五石散。 若只是普通的马被人下了药,这事儿可大可小。可偏偏这马就金贵,是安庆公主的专属坐骑,这药也着实骇人,是大魏禁了上百年的药。 两相结合,这是就由小变大,再变为巨大。 有人敢下毒谋害公主的马,就能演化成敢下毒谋害公主皇子。这还是天子脚下,皇宫别苑。 那是否意味着,有人敢谋害皇上? 这一番推导,谁听了不抖上一抖?震上一震? 于是,这大宛宝马被毒一事,皇上听闻后,立刻擢大理寺刑部协同调查。 为了显示对这事的郑重,大理寺派出了称号“铁面阎罗”的酷吏寺丞罗英,而邢部则派出了有“律法全书”美誉的郎中周昇。 所谓强强联手,事半功倍。 不过三日,这五石散来源途径如何,又经谁手,怎样落到大宛马的饲粮上,而又为何会落到大宛马的饲粮上?传播五石散有何目的?是否有人敢弑君犯上,还是故意传播恐慌?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事情被那两位查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摊开来不参一点迷津。 起因,是一位御马监的典薄官孙虎。 他在御马间百鸟房当职已久,这南郊别苑的马匹登记造册,管理协调,马匹粮草的调度采买,皆由他一应负责。这差事,相对其他在皇宫内廷当值的宦官,既无监管之人,又是油水极大的肥缺,可谓妙极。 久而久之,那典薄官就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免不得染上些铜臭恶习。 譬如吃喝嫖/赌。 真论起来,吃喝要不得几个银子,可嫖/赌就不同了,这两样花费银子的功夫,那可大了去。随你你想花多少,那便能花上多少。 可这两样却是孙虎最喜欢的。 但那孙虎可是宦官,哪来的本事去嫖,哪来的东西去嫖?于是每每到那百花楼中,只是招了几个仱人,听听歌唱唱曲,最多手上快活几下。 别的,也就不行了。 次数多了,孙虎心中难免郁愤不满,于是对那乐户贱籍女子手上加的手段,也就越发残忍不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