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随时能够敲打提点张启贤的棋子。 这也是纪旻叙出头的唯一机会。 皇帝将他的身世调查的很清楚,同样也知晓纪旻叙难以成为张启贤的羽翼。 毕竟纪旻叙想要动的淮安布政使是张启贤一脉。杀父之仇,又岂能轻易化解? 且纪旻叙还算有几分能力,能担重用,好好培养一番,未尝不能成为自己的人。 出于这些考虑,皇帝才提前将自己的打算告予纪旻叙。 一来表信任,二来施以情义。 笼络人心,不过如此。 纪旻叙面色温和,浅浅的笑着,“顺其自然便好,陈学士不必过于忧虑,究竟是去是留自由定夺,我再操心又能如何呢?” 陈时徽有几分无奈,“我年长你不少,还不如你从容淡泊,真是惭愧惭愧。” “让陈学士担心是我的不对,即便外放,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些事情还是得向好去想,过于忧虑只会扰乱人心。” 几句话下来,陈时徽的担忧消退不少。 可还未平复心情,陈时徽却又想起一事。 “太子甄选选侍一事,你可有听闻?” 纪旻叙颔首,“前些时候有听闻过。” “昨日,我碰着江侍郎了,他与我说皇上似乎有意让江侍郎的女儿入东宫。” “什么?”纪旻叙凝眉正色,心头倏地一沉,霎时间千头万绪涌入。 她不是和陆世子有婚约么?如何又要进东宫做太子选侍?这究竟是谁的意思?太子想借江侍郎的势稳定朝局? 不出意外,江侍郎一月后会升做礼部尚书。太子难道是出于这番考量? 可她是如何想的? 纪旻叙愈是思量眉头愈发深锁。 陈时徽只得再说了一遍,“皇帝似乎有意让江小姐做东宫选侍,但还在考量之中,江侍郎与我提起此事是想问我,是否有适合定亲的人选。” 陈时徽曾经参与过江聿嗣主持的科考,两人算得上是师生关系,江侍郎也曾经提点过他许多,与他有知遇之恩。 再说,江舒宁还是自己的学生。 许就是因为这些关系,江侍郎才愿意向他倾吐忧愁。 若是能帮得上忙,陈时徽自然当仁不让。 可,他认识的人除了面前这位还未婚配,哪里有适合与江小姐定亲的人? 纪旻叙难得有几分不快,他问:“江侍郎想找适合的定亲人选,也就是说,他并不想让江小姐进东宫。” “那是当然,江家门庭清正,且江侍郎又不是醉心权术,追逐名利之徒,好好的,哪里就非得将自己女儿送入皇家。” 纪旻叙揉了揉眉心,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江小姐已经十七,还未有婚约?” “那是肯定,不然江侍郎何出此问,不过之前倒有听说江家和那武安侯府关系匪浅,但终究是传闻,听听便过去了。” 说到这里,陈时徽蹙起眉头,“我听闻那武安侯世子也尚未婚配,他们两家关系这样,为何不找世子定亲,反倒来问我呢?” 陈时徽思来想去,终究不得答案。 曾经在淮安时,纪旻叙清楚的记得,江舒宁和武安侯世子是有定亲的打算的。 但愿如今江侍郎的说法,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江家最后拒了武安侯府的婚事。 因为主动拒绝,所以再不好意思与武安侯谈起此事。 但,为何拒绝? 究竟是谁的意思? 按照当前处境,至少嫁给知根知底的武安侯世子,要比进那前途未知的东宫好上不少。 她,会怎么做? 兀的纪旻叙脑中阵痛,身形一晃,他下意识伸手撑着额头。 陈时徽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纪旻叙面上血色渐退,唇也有些泛白。 他站定身形,勉力笑了笑,“无碍,应该是入秋天气转凉,受了寒气,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他们纪家行医数载,即便自己弃医从文,但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自己的身子他是清楚的。 片刻过去,他脸色没那样难看了,这才让陈时徽安心下来。 “没事就好,你也别太过操劳,日日那般晚下衙,就是铁人也扛不住这样糟蹋。” “劳烦陈学士关怀,旻叙知道了。” 陈学士松下眉心,?目中的担忧却未曾减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