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些。细数起来也就喝了三杯吧,且那掐丝珐琅杯才那么丁点大,三杯加起来兴许还抵不上她平时喝茶用的青瓷杯大呢。 想到这里,安庆不由得叹了口气。 交代好江舒宁这边,张静初便又去内堂忙活了,她还有许多需要接待的客人。 吹了好一会儿风,江舒宁发散的思绪渐渐回笼。 她好久都没有如刚才一般那样放纵着玩了,说起来也有些轻狂了,双十的年华还同那些刚刚及笄的小姑娘一般意气用事。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垂头轻笑。 微风拂过,身边这颗老态龙钟的槐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江舒宁揉了揉额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即站起身来。 许是安庆那边玩的太过热闹,吸引了不少人过来驻足。 温吞儒雅的管弗沐便是其中之一。他迎着袅袅春光,身长玉立,眉目间嵌着几许浅淡笑意。 安庆五投五中,众人惊叹喝彩时,管弗沐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她双手交叉于身前,向后退了几步,稍稍偏头便瞅见了不远处的管弗沐。安庆猝不及防,赶紧别开头去。 可方才他那恬静的笑,却像是深深落在烙的安庆脑中一般,如何都挥之不去。 安庆也派人打听过这位,虽说是个庶子,但在京师中却颇有些名气,文采风流,学识渊博,言谈举止并不逊色于管家其他二位嫡公子。 她也知道,管家三位郎君就只他一个是纯粹靠自己本事谋出了名声。 性子温和,瞧着也是个好脾气的。也只有这般的人,才与安庆的性子互补,一静一动,甚是合适。自然而然,这位皇帝钦点的庶吉士也就入了皇后的眼,成了驸马的不二人选。 不由得,安庆便想起自己母后一句话。母后说,她这位表哥叫管弗沐,是他三位表哥中名字取得最为妥帖的一位,那沐字,便是叫人如沐春风的沐。 安庆那会儿觉得没什么,可也不知道怎么,偏偏就这时想了起来。 这会儿又轮到安庆投壶,那小小的壶口已经插了七支箭了,壶口的位置,已经狭小的不成样子。 安庆皱着眉,一口气连着扔了三只,可最后一只却没有中。 从壶口滑落,跌到了茵茵草地上。 安庆没来由的脾气,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弗沐。都怪他,要不是他的话,自己怎么会心思如此烦躁。 安庆走到他,跟前质问他,“有那么好看么?” 前次见面分明还会称他一声表哥,这次都不愿意叫他了。 管弗沐迎着安庆的目光,温声道:“好看的,表妹十分出彩,令人心生佩服。?” 佩服个什么啊? 她听说她这位表哥君子六艺都习得极好,更是少有的百步穿杨。 就自己这一丈左右的投壶,在他眼中必然是小菜一碟,还什么佩服,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油嘴滑舌,油腔舌调,夸大其词,夸夸其谈谈婚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安庆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她手背在身后,死死的攥紧。 “表妹好看,自然就看了。” “你” 安庆想骂他,可面前的人目光坦荡,没有丝毫邪气,长得又甚合他意,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骂人的话。 早知道就不玩了。 安庆想着。 江舒宁就在不远处,面前的这一幕,自然也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安庆羞怯恼怒的样子,是江舒宁从前都没有见过的。想来,公主对这位管家三公子也不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不然的话何必那样大的反应呢? 江舒宁笑了笑,收回目光。她叫身边的冬青去取一壶茶来,自己则接着坐在石桌旁休息。 她这里位置好,既赏得春色,又可休息。 可当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之时,她的目光还是不免得生出了些变化。 其实在刚才看见陆行谦的时候,江舒宁就做好了两人见面的准备,他们皆是宾客,又有以往的情分在,相互见着问候一声也不是不可。 这般想着,江舒宁施然上前,坦然行了一礼。 “陆世子。” “阿纪夫人。” 陆行谦这声喊的异常艰难。 看见面前的人,他不由得又生出了几分恍惚的感觉。 在那个梦中与他成亲的阿宁也是这般模样,面上始终挂着笑,仪态端方,温俭恭良。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成了别人的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