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澜微眯着眸,眼底漆黑如墨。 “知道今天华少为什么组局吗?”翟青墨突然问。 沈司澜蹙了蹙眉:“不知道。” 翟青墨轻嗤了声:“他爸给他安排了个未婚妻,深城首富的女儿,明天领证,年底办婚礼。之前那个爱得轰轰烈烈的小女朋友,彻底完犊子了。” 沈司澜慢悠悠开着车,嗓音有些飘忽:“怪不得,刚哭得跟孙子似的。” “是啊。”翟青墨吸了口烟,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那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没个好出身。” 沈司澜凉飕飕乜了他一眼:“我真是吃饱了撑的,问你。” **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沈司澜按摩得太好,第二天起来,脚就不那么疼了。方珞宁一个人去医院复查了一下,医生也说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为了避免那人再来家里,方珞宁及时销假去了公司。同事们个个夸她爱岗敬业,她只能默默傻笑应对。 翌日就是外公的画展,她原本担心脚伤不便参加,这下也彻底放心了,给顾怀诚打了个电话,让他顺路捎自己一段。 顾怀诚给她带了早餐。 她一边在车里吃着,听见顾怀诚问:“他们说,是你提出的公益画展?” “嗯。”方珞宁点点头。 “为什么?”顾怀诚蹙了蹙眉,“以老师那些字画的价值,30%的分成,够你这辈子过得不错了。” “字画卖给懂得欣赏的人,钱捐给需要帮助的人,我想这才是外公想看到的结果。”方珞宁笑了笑,“我拿在手里算什么?变卖家产?” 她眼神逐渐变凉:“我不是方启盛。” 顾怀诚脸色微变,露出一丝惭愧:“是我狭隘了。” 到展厅门口,顾怀诚和主办方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方珞宁一个人先进去了。 展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但大家都很安静,她看着这些熟悉的字迹和笔触,就好像回到小时候,外公手把手握着她,教她练字画画的场景。 其中有一幅《清风朗月》,是在夏夜种着海棠树的院子里,她跑着跳着追萤火虫,外公在长廊下画的。画里那个小小的人物就是她。 那天晚上突然下雨,画作上不慎晕了一滴雨水,正好染成她的纱裙。 方珞宁站在《清风朗月》的前面,不自觉唇角上扬。 直到展厅里的寂静突然被打破。 她身后响起一道高昂的女声:“这幅我要了。” 方珞宁回头的同时,工作人员也紧随过来,礼貌地笑了笑:“钟小姐,是想要这幅《清风朗月》吗?” “没错。”钟紫珊垂眸斜睨着方珞宁,满脸不屑,“多少钱?” 工作人员笑着回答:“这幅——” “不卖。”方珞宁淡淡开口。 钟紫珊转过身来,轻蔑地抬了抬下巴:“怎么方小姐,有钱都不赚?我说你都这样了还装什么清高?要不是看你可怜,就你这破画,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方珞宁始终面无波澜,镇定冷淡:“苏先生的画只卖给懂得欣赏的人,钟小姐既然不喜欢,就不必破费了。” “你这么说我还非得要了。”钟紫珊上前一步,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居高临下,“我有的是钱,你开个价。”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方珞宁扯了扯唇,压下心底的烦躁:“如果钟小姐不是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