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灵一直远远站在廊下陪她等。 其实汪顺然已经告诉她,陛下与大司马暗中早有往来,但并不能百分百确定大司马能够坚定地站在皇帝身后,毕竟他是王妃的亲生父亲,昭王让他出兵相助,必然也许下天大的好处,而世上富贵无不是险中以求。 直到方才看到大司马来接女儿,青灵才真正确定他没有反。 只要他不反,王妃就不会有危险。 大司马实则也对自己的前路几乎一无所知,因为直到今日出兵之前,皇帝与他私下的往来只有那一封信,至于如何布兵排阵,如何引人上钩,统统都没有。 也许皇帝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态度,只因考虑到门阀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晋阳王氏祖祖辈辈劳苦功高,皇帝不过是给王氏留一条生路,不至于连根拔除。 反也罢,不反也罢,皇帝都已经胜券在握。 面前是生门还是死路,都是他王鸷自己的抉择。 今夜神武门后那几千精兵,再加上皇帝身后千军万马,连沈烺的出现也在他意料之外,就算他真跟着昭王反了,也几乎没有逼宫成功的可能。 好在,他选对了。 一切也都结束了。 青灵在他们离开之前走过来,向大司马拱手施一礼,然后将手中的书信递上前。 书信一角,还有一块烧黑的印记。 大司马看到信笺抬头一行醒目的字迹,骤然瞪大双眼,一时说不清是错愕更多还是激动更多,“和离书?昭王亲手写下的和离书?” 青灵颔首,抿了抿唇。 当日她潜伏在书房之外,见昭王将一摞书卷扔进火炉,随后因急事出去了。 青灵那时还不知书房中有密室,翻身跃下,在还未烧完的炉火中找到了这封只签下他一人姓名的和离书。 当日也没想那么多,横竖也要被烧毁,倒不如留待后用,没想到今日真能派上用场。 青灵看了一眼王雪织,“王妃应该还记得吧?除夕当日,太后获罪的消息昭告天下,那时昭王便拟好了这封和离书。” 王雪织怔怔地点头:“……确有此事。” 青灵目光笔直地看着她,“若非此事一激,昭王殿下如何哄骗王妃亲笔书信送到大司马手中,表明自己对昭王殿下一生不离不弃的态度呢?” 王雪织无力地后退一步,胸口像被大石压得喘息不过来。 大司马一想就明白了,拿和离书来刺激女儿表明态度,逼他站队,昭王有多渴望他手里的兵,他还能不知道吗!包括昨夜以女儿被挟持的名义出兵,实则都是借口。 谋大事的人,心都是冷的,哪有什么真情可言。 他情不自禁地攥紧手中的书信,大掌微微颤抖地扶上女儿的肩膀,慈爱地说:“是好事,原本爹爹还要去求陛下让你免受牵连,如今只要这和离书一签,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与乱臣贼子没有任何瓜葛,我王鸷的女儿今后依旧尊贵体面,谁敢置喙一句,先要看看我王鸷答不答应!” 王雪织死水般的眼眸终于有了触动,饶是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么多信息,可胸口却随着爹爹慷慨激昂的话轻微地起伏着。 王鸷郑重地朝青灵抱拳,“姑娘有心了。” 青灵亦俯身回礼,沉吟片刻过后看向王雪织,喉咙微动,“揽月巷西面一角,门口有两盏烟青色风灯的便是奴婢的住处,慈幼局孩子的衣裳尚在奴婢家中,姑娘可随时差人来取。”她微微一顿,“当然,姑娘若是不愿,奴婢也可亲自送到府上。” 经过昨夜,王雪织其实还有些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