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设置引爆装置的洞穴里,再跑远引爆。 (注:“杖黥城旦舂”就是从“斩黥城旦舂”演化而来的无期劳役刑,汉文帝时废除肉刑并没有废除“黥”也就是脸上刺字,一直到宋朝都有刺字刑,只是把斩趾和割鼻改成杖。一直到汉末都有先杖刑,然后脸上刺字终生罚作建筑工的刑罚) 这一次爆破之后,终于把原本颤颤巍巍将塌未塌的山体崩下来一大截。好几块长宽厚数丈、重达百万斤的巨石,直接从二三十丈高的山崖上砸落在地,碎裂成不足一丈直径的碎石,每块数量也降低到万斤数量级,可以被士兵们合力拖走。 军法官也立刻现场宣布,给最后冒险点炮的那几个杖黥城旦舂的刑徒,赦免其家中妻儿一人,但这些爆破手本人还得继续留在军中冒险——因为杖黥城旦舂是一种会连坐妻和子女为奴的刑罚,赦免家人一人的奴籍也算是不错的赏赐了。 而之所以不直接赦免本人,是因为每一个有爆破成功经验的人,都是宝贵的熟练工,如果直接把本人赦了,等于是又要再去从零实战经验培训一个新手,说不定施工中的伤亡损失会更多。 所以,官军在挑选培训对象时,都是挑犯事儿亲属比较多的蛮族大户人家子弟,这样才有足够的亲戚作为动力让他们去努力赦免。如果这些人真的运气好,成功爆破山体几十次,全家几十口犯事儿籍没为奴的亲戚都被赦免为平民了,他还没死,那也只好把他本人赦免释放,给比工钱,然后再换新手来爆破。这点信用还是要讲的。 因为工程才开始不久,所以高级将领也有亲临现场,关羽看了之后,也不由对李素感慨:“刚才这一次,怕是总共崩下了几百万斤山岩,要是让士卒从山顶往下挖,不知要靡费多少劳力。亏得你所想的火药之法已经如此成熟,莫非是之前在哪儿练过?” 李素闻言得意一笑:“也算是经过两年的工程历练了吧,最开始是前年秋天,在自贡开火气盐井的时候,第一次在工程上用爆破深挖。塌方是多了点,井壁也不平整,不过也确实挖得更深更快了。 后来是几个月前,我让孝直也带了些人秘密学了自贡这边的盐井爆破法,改良一下,在河池县与散关县之间的西汉水河谷改道处开挖陈年塌方。他那儿干得不错,冬天农闲他没闲,已经把阻断西汉水北流的故道堰塞点挖开了一半多了。” 李素提到的那个项目,其实自从当初接受法正投效、设立散关县之后,就一直有陆陆续续在做。只不过没那么紧急,都是每年农闲时节,调动散关与河池两个县的民夫干几个月。去年董越樊稠杀进陈仓道的时候,为了掩饰汉军的小动作,李素还让法正伪装一下,消除工地破绽,耽误了不少时候。 而192年193年的冬天,才算是全力施工的阶段,到了真正上火药爆破松土的程度。 这几年李素也派人仔细勘察过了,包括用简陋土法的测高、水平仪器测量陈仓道与西汉水拐点各处的海拔,确认了三百多年前的“吕后二年武都大地震”导致的西汉水改道,并不存在山体整体抬升,而是仅仅“山体塌方”堵住了西汉水北流的河口,所以李素希望的“让西汉水重新往北流,流到陈仓城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因为如果是山体地壳板块直接因为地震往上升了,那就彻底没戏了,你想把一块往上升的地壳板块挖低几米,那除非是把陈仓道北段一百多里山区整个挖低几米,工程量太大,下面还都是坚硬的山岩。 但塌方的话,说明故道还是比西汉水拐点低的,就算后来渐渐淤积,也都是泥土之类容易挖走的东西。只要把塌方点的大石头冲开,河流就改道改回来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关羽也不清楚,但他听李素说他的爆破技术是在别的制造山体塌方、开挖山体塌方的工程中用过的、还不断改良改进的,心里就更有底气了。 看样子这个乐山堰也不需要死多少人,就可以修好了。剩下的只是按计划往里堆钱和人力。 关羽目前唯一担心的,还是开挖山体导致的铁器损耗太大,成都府库里那些铁锹铁铲按照现在这个磨损率,用不到半年就报废得差不多了。 而对于这个担心,李素也很乐观:“僰道那边的无烟泥炭炼铁作坊不是在建设中了么。我三月份要回成都,主持租庸调法的税制改革,二月底之前,我会去僰道看看,确保大炼钢铁顺利,绝对不会耽误这边的铁器需求的。 僰道那边还会新建更多火药作坊,因为从南中运来的矿物里面还有不少土硝,造火药需要的木炭和硫磺都不缺,最缺的就是硝,南中有土硝供给,未来僰道周边可以建成我军的钢铁火药集散地呢。 成都的蜀锦,自贡和僰道的盐铁火药,南中运来的生漆皮革,将来蜀中可就什么都不缺了。” —— ps:今天差不多就能进入有趣一些的改革情节了,应该比单纯枯燥的种田建设好些,也多点冲突。感谢大家耐心。周日了,下周就有争霸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