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长钉钉在孟惊雁的心上,夜夜让他发炎感染痛不欲生。他的内心深处也希望在他疼的时候能听见一点活物的动静,而不是千篇一律的死寂。 而且聂还林虽然孟惊雁说不出来是哪里,但这个男孩就是让他感到特殊,潜意识里认为如果有个人陪着他,就应该是这个还不相熟的男孩。就好像深渊里的人渴望星光的陪伴,他羞于承认自己的自私,但还是故作平静地说:我不烦,但是我也没立场收你的租金。 聂还林偏着头想了想:那就不给租金,我包家里面的伙食行吗?我管买管做。他见孟惊雁没说话,又轻轻把手搭上了他的膝头,很小幅度的晃了一下,像是个没家的小狗:别赶我走,行吗? 孟惊雁的膝盖贴着聂还林温热的掌心,像是有一道魔咒顺着那处贴合传了进来,让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第9章 孟惊雁拍广告那两天,聂还林都在家里等他。孟惊雁也提过给他配一套钥匙,但是被聂还林拒绝了,他也没说是什么理由,只说是不需要,万一自己被锁在外头了,就打孟惊雁电话。 那几天孟惊雁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每天一回家就有热乎饭等着,晚上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立马就能睡着,然后一夜无梦把骨头都睡酥了。 从前孟惊雁听到人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还很不屑,哪有这种好事呢?但是他碰见聂还林之后真的有点信邪。这个小孩实在太乖了,他完全知道分寸在哪,除了那天说了句稍微过线的话,他真的就规规矩矩地在待在孟惊雁身边。但是要是说他完全没有在照顾孟惊雁也不太准确,他每天做的饭不全是孟惊雁爱吃的,但是总有一两样让孟惊雁爱不释口。 而且他不是一味地默默付出,他有时候也会跑过来向孟惊雁邀个功。孟惊雁拍广告头天晚上有点紧张,正躺在床上辗转,就听见聂还林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悄声问:哥,睡了吗? 孟惊雁不太想搭理他,但是他听着聂还林走过来的动静不像穿了鞋,他不答应,那个抱着枕头的黑影就在门口杵着不动。 孟惊雁装出有些迷糊的语气:还林,怎么不睡呢? 聂还林抱着枕头被子走到床边:哥,我白天在家里看鬼片了,客厅太大了,还那么多白布 孟惊雁不由低声笑了,他觉着聂还林是个孩子,他还真就是个孩子,甭管他是甲等Alpha也好,大罗神仙也好,白天看了鬼片,晚上还是会怕。所以他就朝里侧让了让:你先上来,地上凉吧。 聂还林很听话地单腿压在床上,本本分分地贴着边躺下。 那张床是原先孟家留下的,大还是足够大的,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孟惊雁不由笑了,感觉自己像个老流氓:你往中间躺躺,别睡着了滚下去。 聂还林就很小心地往中间动了一点。孟惊雁没再说话了,他觉得可能人家就是不习惯俩人靠得太近,隔着半米就足够安抚他怕鬼的心灵了,所以也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孟惊雁慢慢就放松下来,意识也离他越来越远,只有鼻尖在他入睡前的一刹那又捕捉到一点甜橙的气息。 孟惊雁一睡着,聂还林就轻手轻脚地越过那条不宽不窄的空白地带,小心翼翼地把人翻进自己怀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在他背上极为轻缓地拍抚,越来越浓烈的甜橙气息就在空气中缓慢地扩散开来。 孟惊雁倒是越睡越实,聂还林的心里却像点着一把灼灼的火,不急不缓地把他煎熬。他清楚那是对孟惊雁积年的妄念。 其实他和孟惊雁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三年多,但他离开孟惊雁的五千多个日夜,几乎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他。聂还林拥有了另一段崭新的、充满了机遇的人生,却不停地乘着飞机来回横跨整座大洋,以不同的身份断断续续地出现在孟惊雁的生命里,他挤在一群刚放学的中学生里,他站在超市的收银台后面,他甚至在酒店门口接过孟惊雁的司机递过来的钥匙,这次却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名字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其实也不能说清是从什么时候起,想和梦儿永远在一起这个念头就被丝丝缕缕可见不可得裹成一个密密实实的茧,从里面破茧而出的不是没有他我也可以,而是他只能属于我,哪怕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他对孟惊雁的欲望很迫切,但是他知道孟惊雁是个什么人,他就是太知道了,才绝对不贸然靠近。他知道孟惊雁过得不好,不是从孟家破产之后,而是从孟妈妈去世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知道孟惊雁孤立无援,但他更知道孟惊雁脊梁通天,哪怕把牙咬碎了扎破肺叶子也不会跟别人叫一声疼。 他潜入海底去捞孟惊雁的时候是真的万念俱灰,如果孟惊雁没了其实光有这个念头都足够聂还林万箭穿心,也就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后续。所以他回来并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