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哦,有劳李公公了。”胤祚点了下头,转身走进了阁内,老十四忙紧跟了上去。 康熙老爷子双眼半睁半闭地斜靠在塌上,身下垫着厚厚的几个棉枕,面色惨淡,在混黄的灯火的映射下,更是显得有些凄凉,小弘扬哭红了眼,抽泣地侍立在塌前,方苞面色如常地站在屋角,一帮子太医围成一圈,小声而又紧张地讨论着药方。 “儿臣见过皇阿玛。”胤祚一见到康熙老爷子的面,立刻跪了下来,膝行了数步,语带哽咽地劝慰道:“皇阿玛,胜败乃兵家之常事,皇阿玛请千万保重,不可动气伤身啊,皇阿玛但有吩咐,儿臣等自当效死力以报……” “朕死不了。”康熙老爷子无力地挥了下手,止住了胤祚的劝慰,苦笑着摇了下头道:“朕戎马一生,也不是没吃过败仗,可如今,唉,如今此等奇耻大辱,叫朕如何跟天下人交代,朕心疼啊。” “皇阿玛,儿臣愿提十万大军,横扫漠北,为皇阿玛解气。”胤祚还没说话,老十四立马高声叫了起来。康熙老爷子听了老十四的话,只是欣慰地笑了一下,并没有接口,而是看向了胤祚。 “皇阿玛,儿臣以为再次出兵是理所当然之事,准格尔部屡犯我大清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儿臣以为除恶务尽,此战不但要收复西藏,还得趁势追剿准格尔部,永除后患,若如是,则大军不可少于二十万,鉴于准格尔部战术灵活,我大军应以稳扎稳打为宜,以势压人,每过一地,则巩固一地,挤压准格尔部的行动空间,令其粮草无法筹措,最终逼其与我决战,一战而胜之。”胤祚跪直了身子,畅畅而谈道。 “唔。”康熙老爷子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原本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厉芒,没再多说些什么,挥了下手道:“朕乏了,尔等跪安罢。” “是,皇阿玛保重,儿臣等告退了。”胤祚磕了个头,起了身向后退去,出了阁门。老十四还想说些什么,可到了末了终究是没敢张嘴,跟在胤祚身后也跪安出了阁。 “六哥,您怎么……”出了畅春园,哥俩个刚翻身上马,老十四终于憋不住叫了起来。 怎么个屁,你小子还不是想问为何不提帅位的事儿,真他妈的就是个战争狂人外加政治菜鸟的,也不想想老爷子为何要传你进阁,那是试探来着。胤祚没好气地一挥手打断了老十四的话,板着脸道:“废话少说,走,回哥哥家去,仗有你打的。”老十四一听有仗能打,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也不管胤祚的话是不是难听,笑呵呵地一扬马鞭,率先纵马向胤祚的王府赶去。 夜有些深了,胤祚在书房里跟老十四对着地图议了好久,将自个儿这些天来考虑的各种战略包括如何收买人心或是索性斩草除根的种种考虑都跟老十四交了底,哥俩个对着大幅地图又详细地探讨了各种可能的情况之后,才将心满意得的老十四打发了出去,这才有时间跟早已等候了多时的邬、林两大谋士议议政事儿。 “二位先生,再次出兵基本已成定局,挂帅的人自然是老十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即便老四、老八那伙子人再怎么折腾都没用,皇阿玛的圣意该是定了,只是,嗯,只是皇阿玛的身子骨未必就能撑到战后,本王虽事先做了些安排,可也架不住人心变幻,这一点该如何解决,望二位先生教我。”胤祚面色平静地说道。 胤祚虽没详细说明会变幻的人心指的是谁,不过邬、林二人一听就明白这人指的就是老十四——大军在外,战事日久,难免威权过重,老十四原本就心野,若是再经有心人一挑动,生出什么事来也不是不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