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本尊——” 话语戛然而止, 朝天阙再不能言语。 他如同可怜的小鸡崽, 突然被某股神秘且不可抵抗的力量制住。 这股力量磅礴滔天, 哪怕他现在只是一抹分神, 亦是已臻化境大能的分神。 他怎会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拿捏? 莫非世间,还有比他和陆雨歇都更恐怖的存在? 朝天阙试图挣扎,却一动不能动。 他耳畔陡然传来男人幽幽的低笑声,男子嗓音有些嘶哑,仿佛端坐莲花的佛者,充满普度众生的慈悲,又恍若地狱修罗,字里行间遍布凛冽杀意。 “便让你死个明白吧!可怜虫。”他不无悲悯的说。 无端寒意密密匝匝渗入骨髓,朝天阙瞠目结舌,终于意识到什么。 他脖颈以极度扭曲的幅度转过去,额头因痛苦冒出豆大汗珠,血红眼珠暴凸。 然后朝天阙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是陆雨歇。 也不是陆雨歇。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陆雨歇微笑如圣人,他微笑着向朝天阙伸出苍白且骨节分明的手。 朝天阙生平第一次露出恐惧如斯的表情,他试图逃离,试图求饶,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狼狈地望着陆雨歇,眼睁睁等着噩梦降临。 陆雨歇摇摇头,惋惜轻叹。 紧接着,朝天阙已在陆雨歇指尖化为一缕烟气。 分神湮灭,另边朝天阙的主神魂也惨遭重创。 唐烟烟呆呆看着眼前可怖的画面,浑身无力地从石壁滑倒在地。 她背部衣衫破烂,白皙如玉的肌肤满是肮脏血印,眉骨和嘴角亦沾染了斑驳血迹。 陆雨歇舔了舔嘴角,他走到唐烟烟身旁,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动作温柔至极。 额头轻抵唐烟烟眉心,陆雨歇低声呢喃:“烟烟,别怕,我在呢!” 唐烟烟眼眶通红,那股晕眩的痛感并未消失。 她粉唇翕动,却开不了口。 近在咫尺的这个陆雨歇,他也变成陆雨歇了吗? 可他周身散发的那股阴郁之气,让唐烟烟感到害怕。 察觉到怀中女人的颤栗,陆雨歇眉眼倏地聚满狠戾,漆黑墨瞳也在瞬间化为血色。 但不可以,她是烟烟。 陆雨歇忍着满腔暴戾,俯首舔舐净她眉眼间的血渍,轻笑着望入那双清润水眸:“烟烟,你怎么能怕我?谁都可以,你不行。” 他口吻听似温和,却含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除了安抚,亦是命令。 唐烟烟鼻尖突然泛酸。 比起对这个陆雨歇的畏惧,她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以及无法接受。 怎么会这样? 以后怎么办? 他们该怎么办? 地宫外的厮杀声愈演愈烈,陆雨歇终于不耐地抬起头,杀意毕露。 低眉看向怀里的唐烟烟,陆雨歇压制住汹涌欲望,他似血唇瓣微启,阴晴不定地说:“烟烟,你在此处等我,外面太吵,我让他们静静。” 正要放下唐烟烟,他衣襟突然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拽住。 对上唐烟烟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陆雨歇喜不自胜。 他眼底浸着悦色,开心地说:“烟烟也想与我同去?好,我带烟烟一起去。” 话落,他们已瞬移到宫殿之巅。 此处是魔宫最高的建筑顶端,陆雨歇悬在檐角,怀里抱着唐烟烟。 大雪纷纷,很快在他墨发铺满白霜。 脚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蝼蚁们举着武器,互相厮杀,华光道道中,像极一场可笑的戏剧。 陆雨歇唇中忽地溢出低低一声笑。 察觉怀中唐烟烟的异色,陆雨歇又笑了数声,才与她解释:“反正他们都要死,又何必如此声嘶力竭,烟烟,你说是也不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