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见手机上的新闻推送时,报亭变那两人齐齐瞪圆眼睛,优美的c语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周信荣不都出家好几年了?!” “恒裕竟然有本事说动周信荣,把他从庙里挖出来,这算是抓住救命稻草了啊,早知道我昨天就不把股票卖掉了!”同一时间,某大厦高层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歧路猎头的合伙人孙克诚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发布会画面,悔恨不已,只是看着看着,忽然道,“等等,老裴,周信荣之前在哪个庙出家来着?” 裴恕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玩纸牌。 作为这家猎头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他看上去比孙克诚要年轻很多,轮廓清冷,深灰色的瞳孔本是静谧,却因那过于优越的眉骨而显出两分出鞘刀一样的锋利。手指漂亮而修长,从纸牌间穿梭而过,没有因为孙克诚的话停顿片刻。 他甚至连头都没抬:“清泉寺。” 孙克诚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座寺庙,最近在我们圈子里,存在感是不是有点太高?” 这是第几次了? 清泉寺地处北省,因为距离国内某几所高校很近,文化底蕴厚实,这些年来成了各类对生活失去念想的高材生、创业失败的企业家或者一些离退休高管避世出家的首选之地。 然而—— 八个月前,因研究佛学入迷放弃工作、在清泉寺出家的某互联网技术大牛,忽然宣布还俗创业,涉足共享经济领域,轻轻松松就拿了上亿的天使轮投资; 六个月前,清北多名在清泉寺修行的高材生还俗,被航天研究院聘为高级工程师,投身国家航天工业建设; 三个月前,新闻报道,清泉寺出家僧人数量锐减,禅修班大量学员退学,疑因僧人想去隔壁道观当道士引发寺内纠纷; …… 现在又来个周信荣? 孙克诚回想一番,顿觉喉头哽了口血:“偶尔有人还俗也就罢了,可这他妈三天两头地有人出来,简直成了高级人才输送中心。怎么,这年头和尚庙都要跟咱们抢饭碗了?” 裴恕眼皮都懒得撩一下:“可能是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庙里日子也不好过。” 孙克诚无语:“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裴恕挑眉:“不然你想怎么聊?” 孙克诚走了回来,坐在他右手边,试探着开口:“你觉不觉得,这风格有点眼熟?” 裴恕搭在纸牌上的食指忽然停住。 孙克诚观察他表情,难免心跳加剧,壮着胆子续道:“恒裕要更换掌舵人,几个月前曾找过各大猎头公司帮他们物色人选,但现在这个周信荣,却不是我们任何一家的手笔。走别人不会走的路,挖别人想不到的人,危机关头挽狂澜,保密工作还做得如此到位,没有任何人提前听到风声……” 裴恕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孙克诚目光灼灼:“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 深灰色的瞳孔,犹如夜色里蕴蓄着浪涛的深海,裴恕眼角都微微跳了一下,终于完全放下纸牌,抬眸盯着孙克诚,久久没有说话。 孙克诚道:“除了她,我想不出别人了。” 很显然,裴恕知道他说的是谁。 但这个人让他有些反感,甚至连想起来都忍不住皱眉,于是唇角浮出了一抹讥诮的冷笑。 他无情地提醒孙克诚:“你忘了,她被航向开除后,签了一年的竞业协议。” ——没错,前航向猎头部总监,林蔻蔻。 猎头这行,一向被戏称为“人贩子”。 只不过人贩子买卖的是人口,他们买卖的是人才。 客户公司有需要的人才,他们就去寻找,以此来赚取金额不菲的猎头费,说得有格调一点叫“猎头顾问”,说得接地气一点叫“人才中介”。 然而二八定律普遍存在。 越是高端的人才,越是稀有,也就越难寻访,越难说服。真正出色的猎头,既要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能精准定位最合适的那个人;也得是一个专业的谈判家,能说服这个人加入客户公司。 林蔻蔻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入行六年,操作过的职位无数,大半都在300万年薪以上。早年作为个人猎头入行,单打独斗;后来加盟航向猎头,带着航向从一家寂寂无名的小作坊,一跃成为能与四大猎企抗衡的大公司。 连续三年,登顶《猎头圈》杂志排行榜; 连续两年,获得recc猎头大会“金飞贼”奖; 无数候选人在被她挖到客户公司后,称她为慧眼伯乐;多家行业巨擘、跨国企业,聘她为御用猎头; …… 可以说,这是一个对整个行业都有统治力的女人。混这行的当时要没听过她,就像是游上海不知道有外滩,爬泰山没到过玉皇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