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林蔻蔻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巨大的荒谬之感,只觉自己仿佛站在舞台妆容滑稽的小丑,被一束聚光灯打着,穷尽浑身解数地表演,也只不过是引人发笑。 燃烧的烟气,缭绕着纤细的手指。 她像是被困在了烟气里,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抬头望着窗户外面渐渐沉下的落日。 晚上七点十五分,太阳终于落了。 天边的霞光也渐渐消退。 寺庙敲响了晚钟,群山也随之隐入黑暗,走廊里也亮起了灯。 六点的时候,裴恕来敲过一次门,里面没声;六点半他微信上留言叫林蔻蔻出来吃晚饭,她也没回;到现在,他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再看着她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觉得耐心耗尽。 裴恕下了一趟楼。 再上来时,身边便多了一个负责管理禅修班日常事务的高程。 年轻的高程,手里拿着那张能刷开所有人房门的房卡,站在林蔻蔻门前,却是声音发抖,两腿打颤,哆哆嗦嗦连话都要不会说了:“裴、裴哥,这,这不太好吧?” 林蔻蔻什么脾气,禅修班谁不知道? 心情好时言笑晏晏,就是把她骂个狗血淋头也不跟你生气;可要心情差了,别说你开罪了她,就算是什么也没干站在她面前,都仿佛是一场错误! 甚至根本不需要说话。 她就那么瞅你一眼,你都觉得自己不该存在。 高程是真敬重林蔻蔻,可心里也是真发怵,无论如何也不敢在不经同意的情况下,拿房卡刷开她的门。 裴恕长身而立,惯常带点笑意的脸上,此刻浑无半点表情。 他只道:“出了事你负责?” 高程心说不至于吧,愣在那里。 裴恕不耐烦再等,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房卡,上前一步,“滴”地一声刷开了门,握住门把手,便将门推开。 “咳……” 一股深浓苦涩的烟味儿,在门打开的瞬间,便蔓延出来,呛得他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皱了眉,才向房间内看去。 一盏灯没开,漆黑一片,只有窗户开了半扇,能借着外头墨蓝天幕里透进来的一点光,隐约看见有个人坐在椅子里,手里夹了根还在燃的烟,赤红的火星虽然幽微,却仍在明灭。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头都没回。 裴恕原本就皱着的眉顿时皱得更深,强忍住心里忽然升腾起来的那一股怒意,将灯按开,屋内瞬间变得一片明亮。 得亏没装烟雾报警器,顶上的灯光一照,屋里的烟气简直跟起了雾一样,就算开了半扇窗有风进来都没吹散,不知道的怕还以为这屋里烧了什么东西。 桌上拿来当烟灰缸的茶杯里满是烟蒂。 空了的烟盒随意扔在一旁。 一眼看去,简直一片狼藉。 光线骤然由暗而明,人眼不大适应。 林蔻蔻终于拧了眉,扭转头来,看向门口。 高程在她转头的瞬间,立刻冒出来一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然后一转身溜得飞快。 门前便只剩下了几乎铁青着一张脸的裴恕,语气冷硬:“出来。” 出来? 林蔻蔻这会儿谁也不想搭理,看见是他甚至有些厌烦:“我说过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裴恕冷笑:“一个人待会儿,就是坐在屋里抽了几个钟头的烟?我要不要再给你叫几箱酒上来,让我们林顾问借酒浇愁,喝个痛快?” 话里已是尖锐的嘲讽。 然而林蔻蔻浑当听不出来,竟答道:“好啊。” 话说着甚至还笑了一声。 而后那浓长的眼睫搭下,便捏着那支已经烧了一半的烟,又抽了一口。 只是根本没等她抽完,她这副倦怠冷淡的姿态,已经彻底点燃了裴恕隐忍的怒火。 他走进来,劈手将烟夺下,摁灭在烟灰缸里。 林蔻蔻蹙眉,掀了眼帘:“管天管地管人抽烟,姓裴的,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一点?” 裴恕轮廓分明的脸上不带半点表情:“我叫你跟我出来。” 林蔻蔻看他:“你都不问我跟张贤谈了什么吗?” 裴恕道:“看你这样我还用问?” 早在林蔻蔻从茶室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结果。 林蔻蔻闻言却更不耐了:“既然知道,还来找我干什么?张贤会选施定青,这一单case我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不要他妈再来烦我。” 裴恕气笑了:“大名鼎鼎的林蔻蔻,就这点胆量,这点骨气?” 林蔻蔻面若冰霜,直视着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