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江拿起自己的那一杯奶茶,喝了一小口,说:「我有一个堂姐,她小的时候常常遭到妈妈的肢体暴力,现在小腿和大腿上,都还留有清晰的疤痕,所以她从来不敢穿短裤。」 向曜云抬起头来看着萧律江,听见他突然说起别人的故事,有些意外。 萧律江放下杯子,接着说道:「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她父母就为此离婚了,我也是后来才听她说起这段往事。她告诉我,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妈妈。听了这个故事,你会觉得她很不孝吗?」 向曜云摇摇头。 萧律江清脆地弹了一下手指:「这就是旁观者清,换作是你,也是一样的。」说完,萧律江温柔地笑了。 向曜云的指尖反覆划着马克杯的外缘,反覆咀嚼着萧律江说的每一句话。 的确,他一直很害怕让他的亲人受伤。 尤其是失去长子的母亲看上去是那么可怜,他总想着忍忍就过了,但忍耐却不是无限的。 向曜云从溼透的背包里面找到自己的手机,幸好背包的防水功能不差,手机不至于沾上水。 手机内最新的通知只有爸爸传来的几则简讯,除了关心他到底去了哪以外,还有几则的大意是希望他和妈妈暂时保持距离、彼此都冷静一阵子。至于租屋处则是依照向曜云的意愿,搬家或同样住在那都无所谓。 向曜云简短地告知爸爸自己在朋友家以后,就将手机的提醒给关闭。 他现在不想回到那个套房。或应该说,他现在不想一个人待着。 那样会很寂寞的。 「你想在这里待久一点也没有关係,我不介意。」萧律江怕他过度勉强自己,故好心提议。 而事实上,对于向曜云暂时借住,他也丝毫没有感到困扰。 如果看见向曜云落寞的神情,才是真正地难受。 向曜云凝视着萧律江的笑容,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去的经歷让他从未体会过与人深交的滋味,即使上了大学、认识许多朋友,他也没有期待过有朝一日能够把自己的过去与人分享,更不用说让人安慰自己。 能够遇见萧律江真是太好了。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向曜云话音刚落,便向萧律江那侧靠过去。 萧律江被他突然亲近的举动吓着了,耳根瞬间红了起来,连忙胡乱抓起旁边的抱枕,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 慌忙之间,左脚的小拇指重重地敲在桌脚上。让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抱起左脚跳了两下,又因为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此时,刚到家的柳书镜正好推开大门。 他对于向曜云的到来显得很意外,又看见萧律江政坐在地上、表情痛苦,一时之间看不懂究竟发生什么事,愣了许久才说:「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萧律江强忍着疼痛,说道:「没有,正是时候。」 向曜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来借宿一下。」 「哦。」柳书镜点点头,并未多问。 向曜云注意到柳书镜提着一个运动提袋,便问:「你去运动吗?」 「去健身房。」柳书镜一边解释,一边整理自己的背包,随口问二人道:「安又不在?」 「当然不在。」萧律江回答道。 此时的萧律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地坐回沙发上。 柳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