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想自己现在没身份证明也办不了结婚证,半真半假到:“那就真结呗!反正我们现在跟结婚也没什么区别。天天生活在一起,还盖同一条棉被。” 程樘牙疼似地嘶了一声,两手掐着腰,磨了磨牙,“盖一条被子,老子也没占你半分钱便宜!结婚了还想老子当和尚?做梦吧你!” 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虚指着陈茶点了点,吓唬她:“不搬走,我今晚就办了你!” 程樘莫名有些恼,也不知道气陈茶乱开玩笑,还是气自己竟然把她的话当了真。 陈茶腾地红了脸,跺了跺脚,对着程樘的背影骂道:“流氓!” ****** 之后几天,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再提这事,或者说彼此互相以为跟对方达成共识了。 程樘以为陈茶答应搬出去了。 陈茶以为程樘答应结婚了。 一直到双河集这天。 程樘依旧后座上扎个木托架,两边挎着婴儿车婴儿床,上方绑着婴儿椅,还有上次剩的那张小方桌。 前面驮着陈茶。 如陈茶所说,还是孩子用的东西好卖。 如今让计划生育,城里户口的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农村夫妻最多生两个。 孩子少,都舍得花钱。 婴儿床三十块一张很快就卖出去了。 三十块啊!赶许多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陈茶敢定这价还是因为家具店和这差不多款式,做工没程樘手艺好的婴儿床敢卖五十块到八十块。 婴儿车十五块钱,宝宝餐椅十块钱,都卖掉了。 唯独那张小方桌下午快散集了才卖掉。 陈茶开心地拿着这六十五块钱,数了又数,眉飞色舞地建议:“程樘,今天卖了六十五块钱欸!我们去买点肉晚上包饺子吃吧?” 程樘往她手里的钱看了眼,摇摇头,“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去的地方离双河集不远,是一个城中村。 一个陌生男人领着他们进了一栋四合院,打开一间南偏房的门请他们进屋,特别热情地道:“我们这房子才新刷了涂料。你们看多敞亮多干净?一次都还没往外租过!要你们二百块一年真不贵!” 陈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是要给她租房,顿时恼了。 她转身怒视程樘:“程樘,你还是要赶我走?我到底哪配不上你?你宁愿掏钱给我租房也不愿意娶我?” 程樘被她问懵了,“不是说好了?” 女人生起气来才不会讲理。 陈茶抹了把眼,一跺脚,背对程樘,又羞又恼:“你要不想娶我你直说!我……我就是流浪街头也不会赖着你。谁稀罕你给我租房子?!” 领着他们看房的房东心里嘀咕,可别是负心汉租房养外室!那正房找上门还不砸了他这刚刷过漆的新房? 他眼睛转了转,一拍脑门,抢道:“哎呦!不好意思两位。我突然想起来,我婆娘说这间房要留给她娘家侄住!看我这记性!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面上却无半点不好意思,看程樘的时候还多了点埋怨。 程樘:“……”他招谁惹谁了? 两个人被轰了出来。 陈茶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 程樘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他人高腿长几步追上陈茶,拍了拍后座,“上来,回家了!” 陈茶赌气不肯上自行车,“你都轰我走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女人就是麻烦! 程樘皱眉咬牙,耐着性子劝:“天要黑了,你一个大姑娘在外面不安全!” “没认识你之前我一个人也好好的!而且,跟着你就安全吗?分分钟把我卖了我还给你数钱。你才是最坏那个!” 程樘让陈茶气笑了,磨了磨牙,点头,“行!我坏!我走!” 长腿一抬,跨上自行车蹬走了。 陈茶:“……” 她望着程樘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蹲在马路牙子上哇一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程樘,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呜呜!” 她其实再也不想心惊担颤得四处流浪,她真心想跟他过日子。 可他却想轰她走! 哭着哭着,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方白底蓝边的新手帕。 陈茶抽噎着抬起头。 程樘手里拎着块一看就是新买的手帕,见她抬头,干巴巴道:“别哭了!” 换作别人陈茶一定觉得对方态度敷衍,哄得十分没诚意,但,这人是程樘。 一个做的多说的少,外冷内热的人,能低头哄人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