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眼,习惯性往旁边伸手,冰凉一片。她顿时清醒过来,坐起身。喊了两声程樘,他都没应,耳边只剩村里的大喇叭在放国歌。 陈茶挑了挑眉,一边穿衣服一边想,这么早程樘去哪了? 大约觉着全村村民都被叫醒了,大喇叭里的国歌停了,村长开始讲话: “钱榆村全体村民们,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商量,吃完饭都到学校前面的空地上集合,我们开个会!我再重复一遍,今天……” 陈茶打着呵欠掀开门帘推门出来。 钱榆村都是旱厕,茅房一般建在户外。 一出门西北风裹着寒意冻得陈茶一哆嗦,一张口呼出的就是肉眼可见的白气。 陈茶搓着手小跑上完茅房往回走,余光似乎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扭头往西一看。 程樘坐在河边干木工。 陈茶挑了挑眉,朝他走了过去。 程樘低头忙活没注意她。 也不知道他几点出来的,眉毛上结了一层霜,嘴唇发紫。身边放着一张刚做好的婴儿床。 陈茶目光落在他同样呈青紫色的手上,心疼地皱起眉:“程樘,你几点起的?怎么在这里干活?不冷吗?你那腿还没好利索,受不得冻。” 程樘这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她勾了勾唇,“太早了,怕吵着你!” 做木工活,免不了敲敲打打,又锯又刨的很闹腾。 “离赶集还有好几天呢!为什么起这么早?” 平时他们五天赶一次集,有四天时间可以做活,加上自行车后座就那么大,即使改装了载物也是有限,所以时间很充裕,完全不用这么早起。 程樘垂头继续手里的动作,“我想多赶两个集。” 全县最大的集是双河集不假,但是周边还有其他乡镇县区有大点的集市。再不行还有市里也可以去。 陈茶琢磨了下明白过来,又感动又生气又心疼,“你还想买那喜服是不是?你……”低头看见他的手,责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知道她不愿动手里的钱买那么贵的喜服,所以他早起想多做点木工赚钱。在河边挨冻干活是怕动静大吵着她睡觉。 这男人…… 腿重要还是她睡觉重要? 陈茶跺跺脚,弯腰去牵他的手,妥协:“先回家暖和下,等一会儿开完会我们就去买那套喜服!我看你是属驴的,倔死你算了……” ****** 陈茶跟程樘吃完早饭,牵着手往村小学那里走。 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俩俩凑在一起闲聊天。 李芳芳早到了,看见他们两个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上前:“程樘,茶茶,你们来了啊?” 陈茶扬扬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程樘一眼,这称呼也是一门学问呐! 不过,论演戏陈茶怕过谁? 她笑得比李芳芳还灿烂,松开程樘的手,上前一步亲切地挽着李芳芳的胳膊,无视她瞬间僵硬的身体,嗔道:“芳芳姐,我还想着一会儿开完会再去找你玩儿呢!我想再跟你聊聊程樘的事。” 程樘掏出烟朝她们举了举,又指了指远离人群的下风口,示意:你们聊,我去抽根烟。 李芳芳喊住他:“程樘,我爸说他半夜起来上茅房就看见你在外边干活了?” 程樘点点头,嗯了一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