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变身前那个阶段,有的地方叫知了猴知了龟,还有叫罗锅;爬叉的。” 陈茶哦了一声,来了劲头,“好呀!那东西炒一下还是挺好吃的。”就是有点费油。 “你去换身衣服,外面蚊子厚。”程樘去拿了手电筒,还拿了一把芭蕉扇。 抓知了猴要去有树的地方,钱榆村的树都在护河堤下面。 冬天早就陷入深眠的钱榆村,这会儿路上还行人不断。 到了坝上,陈茶吓了一跳,树林里手电筒光密密麻麻晃来晃去,跟百鬼夜行似的。 她咂舌,“这么多人?感觉比知了龟都多了吧?” “现在非农忙,天又热难入睡,大家权当出来消食了。” 陈茶开心地像个小孩子,飞奔下护河堤,一头扎进抓老道的大军里。 她人菜瘾大,每次以为找到了,兴奋地直喊程樘,因为她不敢抓。 等程樘过来才知道,那只是挂在树上的壳。 陈茶做好了颗粒无收的准备,谁知道回家的时候,还抓了十几个,有两个都快变成知了了。 当然大多数都是程樘抓的,她找了两三个。 回到家陈茶忙着用盐水把知了龟腌上,程樘给她熬草药。 等熬好,程樘把凉到温热的药端到陈茶面前。 陈茶皱皱鼻子有些抗拒,喝了快一个月了,现在闻到这个味道都想吐。 即使捏着鼻子,一口下去也是干呕到眼泪都要出来。 程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只是为了要孩子,我们不治了!” 陈茶仰着头,摆摆手,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吐出来。 好半晌,等难受劲儿过去,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你不想要孩子了?” 他明明很想要。 “更不愿意你受这罪。”程樘眉心拧着,要是能替她喝,他早把碗抢走了。 陈茶叹息一声,“那也没办法,就算不为了要孩子也得调理。大夫说不调理好对身体也不好……”她皱了皱眉,大夫怎么说来着?都有什么不好忘的差不多了,想了半天,想起一条,“大夫说时间久了会什么卵巢早衰……反正就是容易老,我可不想你还跟年轻小伙儿一样我就成老太太了!” 程樘:“……” 被她最后这句逗笑,“不至于。” 陈茶一掐腰,开始蛮不讲理:“怎么不至于?程樘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嫌弃我?想着等我早点老了还不能生娃你好娶小姑娘?” 程樘:“……” “我去洗药锅。”程樘转身逃了。 女人呐! ****** 第二天,村里来了八个人到陈茶家打工。 除去昨天的四个,又来了四个新人。 这是程樘建议的,老带新。 昨天程樘算了下,欠他们家钱的差不多有百来户。一天来四个人,那么一个月勉勉强强能轮完一次。 虽然大家欠的钱都不多,也就几块十几块,最多轮个两三回差不多就两清了。问题是,每天都是新人来上工,都要从头开始教,等下一个月第一批学的又忘的差不多了,天天都是带新手。 先不说麻烦不麻烦,主要新手干活质量很难保证。 陈茶一想也是这么个事,两个人合计了下,从一天四个改成一天八个,老带新,一批连干三天。 比如像昨天孙志远和王山他们,连续来上三天工,基本上就能还清陈茶家的欠款,到第四天还清的就不用来了,没还清的继续来。 等到欠钱的都还完了,还想来工作的等大家都还清欠债的时候再来找程樘谈。 这样今天就是孙志远他们带四个学徒工,程樘负责监工和维修机器。 屋子里挤了小十个人满满当当,转不开身,干活相当别扭。 程樘跑到供销社买了些防雨布回来,平挂在院子上方弄了个简易的遮阳棚,让一部分人在户外工作。 陈茶转了一圈,跟程樘耳语:“我觉得给他们五块钱一天都开高了!”一大半人活干得不咋样,学徒工拿五块是真不少。 程樘在她发顶揉了一把,“都是刚接触,正常。别急!” 人多确实力量大。 程樘带着谭新建两个人干那会儿,一个月最多出两货车四十张弹簧床垫。 现在不算程樘,每天九个人一起干,哪怕大部分是生手也能两天出一车二十张床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