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的喜事办得如此隐秘,几个弟弟心中皆有疑虑。 难道是大哥掳了哪家的小姐?待一切都成定局了,再补一个浩浩荡荡的十里红妆婚事。 可景铎生性稳重,怎会做出这种事? 景铎不近女色多年,家里许多老仆人都跟着急了好多年,生怕大公子不好女色,生了什么歪念,哪日找了个公子回来。 能让他这般急切想娶的姑娘,想必不是一般的姑娘。既不是一般的姑娘,又怎会愿意这般寒酸的嫁了? 四公子景焕只比景岚大七个月,所以与景岚最是投缘。这次奉母命驾船出海探寻父亲下落,便带上了景岚。 景焕也是喜好最像红姨娘的那一个,平日就喜欢穿大红色的衣裳。收到长兄喜帖后不久,红姨娘也来了飞鸽传书,命他登岸前先换了红衣,别到时候比长兄还像新郎倌。 细看他的眉眼,平日就数他最爱笑,穿着这一身红衣往海城宴厅一站,说他是喜滋滋的新郎倌也不为过。 海船在东海中缓缓航行,借着明亮的月光,已经隐约可见远处海崖的高耸轮廓。 站在甲板上的红衣公子景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激动地道:终于赶上了!说完,他抬眼看向桅杆,东海景氏最小的公子景岚正趴在桅杆上小憩,这会儿似是睡着了。 小五,醒醒!别睡了!景焕扬声对着桅杆上的景岚喊了一声,可景岚似是未闻,一动不动。 平日里的景小五最是活泼好动,像只猴儿似的,今日也没闹多久,怎么会一睡就睡熟了呢? 景焕隐隐觉得不太对,足尖一点,当下便掠上了景岚趴着的桅杆。 小五。 我要你的命! 景焕弯腰轻轻一拍景岚的肩头,惊醒的景岚突然厉喝一声,哪管身边这人是谁,一掌就拍向了他的心口。 内劲藏了七成。 景焕仓促接掌,何曾想过她这是要命的一击。 内劲只用了三成。 两掌相接,景焕只觉脏腑被内劲震得一痛,若不是及时抱住了桅杆,只怕他整个人都要跌下去,狠狠地砸在甲板之上。 小五,你要杀四哥么?!咳咳。景焕看景岚还想再打,连忙急呼道,你看清楚啊!我是你的四哥! 四哥景岚身子一颤,她摇了摇脑袋,借着月光终是将景焕看了个清楚。 是她活生生的四哥! 景岚大喜,突然张臂欲抱景焕,哪知脚下一个踉跄,竟朝着甲板上栽了下去。 小五! 景焕哪里能让她摔了?当即旋身勾住了景岚的腰杆,带着她稳稳地落在甲板上,一头雾水地匆匆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做噩梦魇着了?还是 四哥!景岚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嚎啕大哭起来,呜 等等!景焕强行扯开了她,扶住她颤抖不已的双肩,正色问道,小五,你今晚不太对 景岚吸了吸鼻子,她也意识到了这点。 明明她的兄长都死在了海城的山门前,明明她的心口被那柄柳叶弯刀贯穿了,明明景岚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伸手去摸景焕的小腹,她记得,四哥中的致命一击是这里。 慢!景焕这下是真的慌了,无端被打一掌就算了,这小五还想非礼他! 阿岚,你想做什么?! 四哥,你这里疼么? 景岚眸光迷惘,她问得极是认真,半点不像是玩笑。 我明明是被你打的内伤,这里怎么会疼呢?景焕瞪大了眼睛,他担心地上下打量着一脸迷惑的景岚。 这个弟弟最是瘦弱,皮肤也比他们四个哥哥生得白。 月光洒落在她的白裳上,更是衬得她肤若凝脂,细看她唇红齿白,鼻梁微挺,与长兄景铎一样,只要微微一笑,脸上便能旋起两点小梨涡。 老仆人担心景铎有断袖之癖时,其实景焕更担心他的这个五弟。 长兄这些年来眉目间的英气越发地浓烈,与其担心长兄,倒不如多担心一下这个越长越阴柔的景小五。 我打的?景岚愕了一下。 景焕的双眼瞪得更大了,惊呼道:就在刚才!你一醒就打我!你还想不认?! 啪!景岚骤然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景焕彻底石化在了一旁。 景岚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又惊又喜地道:我没死! 一个巴掌怎么会打死人? 景焕忍下了这句话,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今晚的小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