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放,便朝着那五名黑衣杀手掠去。 景岚已经许久不曾看见她这般凶狠的表情,她那一句热烈又凶恼的话,听在耳中,却早已暖暖地烙在了心底。 她哑然笑笑,带着女子掠到小女孩边上,催促道:速往南门去,这边危险,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跑就好。 多谢恩公!女子哽咽点头,抱起了小女孩,头也不回地朝着南门去了。 铿! 刀口撞在了短刃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石之声。 景岚急忙回头,只见柳溪舞刀如轮,刀刀夹杂着凌厉的杀气不断轮劈一人,眼见那人手中短刃在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兵刃碰撞下终是被斩断。 那人只来得及倒抽一口凉气,下一刀便划破了他的喉咙,再没有喘第二口气的机会。 柳溪是真的杀恼了,西山柳氏的刀法本就是凌厉又阴狠。剩下的四名黑衣杀手被打傻了眼,景岚的剑法取个巧字,虽不阴狠,却总能一击中的,这几人好不容易摸清楚了景岚的剑法,骤然杀来一个杀气腾腾的提刀姑娘,招招要命,如何招架得住? 来时十五人,如今只剩下了四人,说不发怵都是假话。可若是完成不了楼主的命令,回去其实也活不成。 既然都是死,那便只能想尽一切法子,换一条生路了。 一人继续与柳溪招架刀势,另外三人突然兵分三路,朝着三个慌乱逃命的无辜百姓掠去。 景岚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怒斥道:卑鄙!话音刚落,已掠至最近的杀手边上,冲霄斜刺挑面,逼得那黑衣杀手不得不往后退却一步。 景岚顺势将百姓往身后一拉,分神用余光一瞥更远处的两个百姓,就这一瞬的分神,面前这名黑衣杀手陡然挥袖,自袖中抛出一把刺鼻辣眼的药粉。 啊!他也只来得及做完这一件事,胸口处便穿出了一柄刀锋。 柳溪屏息别过脸去,急声喝道:阿岚,你下次再敢对阵分心,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是气急又心疼,抽刀之后,还不解恨,又在那杀手背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景岚被药粉熏得双目通红,涕泗不绝,这个时候哪里敢还嘴?当下横臂猛地擦了两下眼睛,待能看清楚眼前情势时,彻底恼怒的柳溪已掠至十步之外。 她的刀很凶,前所未有的凶。 最后那两个黑衣杀手应该庆幸,今日的柳溪内息不足,否则就开始的那两刀刀势,就足矣将他们的手骨震碎。可即便如此,杀红眼的柳溪也是不好惹的。攻守之间,攻者越是凌厉,守方便越是被动。柳溪的刀锋好似无处不在的寒风,前一刀逼近的是喉咙,下一刀削下的就是耳朵,只要刀锋落下,必有血色花朵绽放刀口,让人不寒而栗。 谁都有逆鳞,对柳溪而言,她的逆鳞便是景岚。 她一人一刀站在坑洞边缘,将最后一人踢下了坑洞深处,血珠沿着刀锋一路滑下,滴在了爬满裂纹的地板上。 柳溪缓缓回头,似恼似泣,景岚,你得给我好好的! 景岚赔笑,梨涡微旋,好。 柳溪有些讨厌她的嬉皮笑脸,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捏住了景岚的衣襟,还没来得及出口教训,便被景岚双臂一张,拥入了怀中。 溪儿不恼,我以后都听话。景岚的声音温柔如春风,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在柳溪耳垂上亲了一口,低声道:今日我认输,晚些再罚我,好不好? 柳溪从没想到这丫头学了这一招,绵软的声音让她怎么继续气恼?只能推开了景岚,顺势在景岚心口轻轻地捶了一拳,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嗯。景岚答得干脆,侧脸望向倾塌了大半的骊都城西,坑洞的另一端是西郊的绿树,坑洞之下是城西那些逃不出来的无辜亡魂。笑容渐渐消逝,神色变得极是凝重,景岚咳了两声,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药粉的原因,还是心中难过,她只觉眼眶一烫,只觉酸涩想哭,那些梗在喉间的话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柳溪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她牵住了她的手,温声道:那边的我们救不了,这边的我们还来得及。 嗯!景岚重重的点头。 她与柳溪转过脸去,看着这边仓皇往南门逃的百姓们,喃喃道:溪儿,我们走。 好。 柳溪答了一声,与景岚一起沿途护送百姓南逃。遇到跌了的,两人一起扶起,遇到险些落入裂缝的,两人齐心救助,遇到被困在倾倒墙下的,两人设法用兵刃劈开救人。 这一程虽然又累又险,可在两人的帮手下,至少骊都的亡魂少了数百人。 柳溪一路上悄悄地琢磨着,为何这一程行来只有那十五个杀手,并没有再来第二波?当她们安然护送百姓们出了骊都南门,便瞧见东郊升起了滚滚浓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