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意在喉中哽住了。 阿宁 嘘。宁逾的声音也哑了,他一侧头,前额便贴上了沈浮桥颈侧,他说话是每一寸吐息都喷洒在沈浮桥微乱的襟口。 方法已经教给了哥哥,阿宁希望以后哥哥能主动些,不要一直吊着阿宁。倘若下次哥哥能学会,主动帮我取暖,我是会给哥哥奖励的。 沈浮桥圈在宁逾窄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心口莫名悸动,他没来由地从这种姿势中察觉到一丝危机,看起来是他将宁逾圈住了,但实际上却像是宁逾把他圈牢了,无法逃脱。 阿宁,既然不冷了的话就先自己睡好不好? 他有些招架不住。 宁逾眼里的湿意瞬间收了回去,倏然面沉如水,眼底的暴戾差点没掩饰住。 他声音猝然间冷得可怕,抓在沈浮桥腕上的手猛然收力。 你敢走试试? 巧的是那一瞬间秋雷乍惊,似乎正炸裂于某处不远的山岗,恰恰遮去了宁逾阴沉的声线。 沈浮桥没注意到宁逾的表情。 他的听觉已经很弱了,没听清宁逾在说什么,于是便垂首将左耳凑近了些,温声问:刚刚阿宁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然而宁逾却只是默了默,抬手将沈浮桥的脑袋拉低了些,伸舌轻舔了舔沈浮桥的耳垂。 沈浮桥感觉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别闹。 他应激地抬头,将宁逾不安分的手抓了下去,脸上依旧是平淡如水的惨白,但犹带水迹的耳垂已然红得滴血。 沈浮桥很抵触亲密接触。 他生来便承受着闲言碎语长大,众人的恶意和虚伪,众人的唾骂和厌弃,犹如一只庞大的怪兽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就是怪物的牢笼。 被怪物亲密接触让他恶心。 哪怕是到了书中世界,他看所有人都难以避免地带上了怪物的滤镜。 包括宁逾。 哪怕他确实天真漂亮又可爱,与那些丑陋肮脏的东西毫无相通之处。 这是他的心病,一块溃烂了二十二年的伤口。 但这伤口似乎还有愈合的可能。 他会爱上宁逾,可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宁逾在帮他治伤,那双浅蓝星眸独一无二的光泽正在逐渐驱散张牙舞爪的恶瘴。 宁逾是他来得太迟的灵丹妙药。 哥哥,雷声太大了,我有点害怕。宁逾盯着沈浮桥的耳垂,轻声道,不可以一起睡么?这榻虽然不大,但阿宁只要窄窄的一块就好了,一定不会挤着哥哥。 沈浮桥回神,侧眸望了望窗外依然雷雨交加的天空,昏沉的云翳在镂花窗外显得晦暗又低迷,明日不会是个出行的好时机。 又偷来了一天。 哥哥?宁逾见沈浮桥不理他,反而望着窗外眼神落寞,不由得不满出声。 睡罢。 哥哥陪阿宁吗? 陪。 那哥哥抱阿宁吗? 抱。 那哥哥亲阿宁吗? 啵。 阿宁最喜欢哥哥了。 此刻喜欢便罢了,此后的漫长岁月,他无法触及的地方,阿宁最好忘了罢。 翌日,沈浮桥披着外袍站在门边,看着柏树枝上挂着的破衣衫,无语凝噎。 好几件衣服,其它的也不知道被吹到哪儿去了。 也怪他昨晚忘了收进来。 他随意地绾了绾发,便欲出门将菜畦和鸡圈上的蓬布揭下来。虽然那片菜畦已经被宁逾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但好歹还有些幸运儿还能吃。昨夜他将鸡和鹌鹑转移到了侧间屋檐下,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他还未踏出一步,腰便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微凉的温度,靠在肩胛处的脑袋,以及圈在腰上的纤细手腕,沈浮桥不用猜便知道是谁。 穿鞋袜了吗?便下床乱跑。 他语调严肃得像是在问罪,然而动作却轻柔又温和,在宁逾紧紧圈起的范围里艰难里转了一个身,目光落在他赤着的双脚上。 不让人省心。 宁逾靠在他肩上,垂眸沉默不语,紧锁的眉头和紧抿的薄唇暴露了他的糟糕心情。 沈浮桥想将他抱去床上给他穿好鞋袜,奈何宁逾抱得太紧,他甚至没办法从他的禁锢中脱身。 怎么了,阿宁? 宁逾吸了吸鼻子,哑声问:你去哪儿? 沈浮桥实话实说:我去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