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穿成鲛人王的炮灰饲主[穿书]

分卷(32)


沈浮桥琢磨了片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但笑不语。

    念着早些与宁逾重逢, 他未在入口久留,不多时便朝守卒颔首,抬步离去。

    南海很冷,而且越往深处走越能感受到从阵法原心处弥漫的沉沉死气。路边常有皑皑白骨半掩与礁石之下,满地腐臭尸骸堆积,四周海岩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鲛人洞穴,洞口都笼着毒瘴。

    他看过宁逾一部分命谱,可哪怕经受过非人折磨之后,他加冕称王时南海亦未出现过如此糟糕的变故。

    为何重生后明明被他养得好好的,心中怨气却比前世更甚,把自己的领地都糟蹋成这个鬼样子?

    沈浮桥于莲池中化神,躯体受雨淬山炼,修的是至纯至净道,平生最厌恶肮脏污秽,见到此景不由得深深蹙起了眉,目光穿过重重的迷瘴和毒雾,锁定在昏暗冰冷的鲛人王殿。

    难不成在他□□死去之后,宁逾又遇到了什么劫难?

    三百年间能发生的事可就太多了。

    他来得太急,甚至忘了去星盘阁察看宁逾已然走过的命谱。宁逾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娶亲生子,近况如何他一概不知。

    但眼前看来,情况不会太乐观。

    沈浮桥一边向王殿走着,一边面沉如水地想。

    说是王殿,其实就是一座高耸的深黑石穴,每一层台阶两侧都堆着血迹未干的,被生生剔下来的叛徒脊骨,沈浮桥一阶一阶地踏上去,心中百感交集。

    他有些犯恶心,但想到宁逾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情感从胸口汩汩涌出。那是他历劫时期常常体会到的,所谓心疼的滋味。

    他最终还是强忍着不适不紧不慢地登了上去,足下步步生莲,所过之处天青色的莲纹隐隐显现,圣洁金辉将恶浊污秽尽数净化,巍峨王殿半露出原本的庄严面貌。

    沈浮桥抬手化去门口的禁制,凭借着咒纹标记的加持,很快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王殿的大门。

    他没有擅闯他人府邸的癖好,只不过宁逾不是他人,算是内人,而此刻长夜已深,他多半已经就寝了,敲门不过是徒增打扰。

    他想得很简单,在这里看着宁逾睡一夜,待他翌日睁眼后便问他还愿不愿意跟着自己。

    若是愿意他们便一齐回雨霖山,若是不愿意,那他就把他绑回雨霖山。

    这里连鬼都待不下去。

    届时可以把神池里的青莲引种一部分到南海,这里的灵脉都被耗得差不多了,阵法原心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沈浮桥不知道宁逾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

    把整个南海搞得如此乌烟瘴气事小,要是做出其它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沈浮桥还没来得及深想下去,思绪便骤然被打断了。

    不远处昏暗的鲛烛默默流着泪,血红色的光影在嶙峋的石壁上张牙舞爪,偌大的王殿除了冰冷王座一无所有。

    王座之上懒懒地倚坐着一个落寞的身影,暗红色的如藻长发铺了一身,深蓝色鲛尾垂于座下。他身上平添了许多道不肯祛除的伤疤,右胸口那处尤为狰狞,在冷白的躯体上显得触目惊心。

    那是他阔别已久的爱人。

    看起来已经太过陌生。

    宁逾像是察觉到动静,蓝眸间或一轮,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与沈浮桥遥遥相望。他原本微微上挑的眼尾落了下来,眉心刻着两道深深的褶,看起来格外冷厉,却让沈浮桥无端觉得悲伤。

    你来了。

    并不意外似的。

    沈浮桥直觉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怪在哪里。他的眼神是空的,强行染上了似是而非的欢喜,那欢喜落不到实处,像水溶于海底,悄无声息。

    阿宁。

    应该是这样叫的。

    我来接你回家。

    宁逾扯了扯唇角,长长的血海藤自身后伸出,表面附着的尖刺全部收了起来,将沈浮桥轻轻托住,收藤于王座之下。

    他撑着头,凝眉俯视眼前的沈浮桥,目光掠过他空空如也的颈侧和温柔如昔的眉眼,轻轻嗅了嗅他身上不同以往的莲子清香。

    好啊。他轻轻笑了笑,语气却还是冰冷的,那今天先陪我睡一觉罢。

    也不久,几个时辰而已。

    沈浮桥听他说话,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宁逾看起来并不惊喜,也并没有多在意他的去留,而是以一副疏离而淡漠的姿态,像是在对待一个可有可无随用随弃的工具。

    三百年将他的爱消磨尽了吗?

    还是说凡间情爱本就如此,如断梗浮萍,朝不保夕?

    沈浮桥沉吟不语,宁逾便这样静静地盯着他看。他薄唇抿得很紧,耳鳍尖锐,依稀闪着明灭的寒光,身上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知道是如何磋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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