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嚼人家的舌根,这若是换了旁人,许是会指点裴砚宁不像话,竟然还敢管女人的吃喝,然而丁香玉非但全然没有这种想法,还真真切切地羡慕起来。 等裴砚宁上了桌,丁香玉又道:“既然妹夫已经同意你饮酒,不妨我二人喝点?” 裴砚宁眨眨眼,视线落在桌上的酒坛上,薛婵跟丁香玉说是他不允她喝酒的吗? 话说到这里,薛婵便知是丁香玉会错了意。 她沉声解释,“以前我酗酒,伤了胃。现在好很多了。” “啊,原来是这样!”丁香玉叹了一声,已经自动脑补出一段薛婵酒后身子不适、裴砚宁小意温柔帮着她揉肚子的一副场景,她就说裴砚宁看着,怎么也不像个会凶人的。 “丁捕头好不容易来一趟,喝些罢。”裴砚宁小声在薛婵耳边道。 丁香玉只见薛婵点点头,便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 她是真听自己夫郎的话啊,想必感情也十分不错。唉,丁香玉又无比羡慕起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这里虽然是女尊,但是男女双方成婚的年纪与九州倒也无甚分别。绝大多数人家十六七岁便嫁娶了,丁香玉今年也快二十八,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成亲。 一顿饭吃完,在裴砚宁去洗碗的空档,薛婵好奇问了一句。 丁香玉轻叹一声,“早些年,我二十岁的时候,其实是娶过一回亲的,之后后来庄子里闹了场瘟疫,我家里人都病死了,经此一场,原先安家的地方也萧条得不成样子,我便辗转到了龙首镇,做了捕快。” “后来为何没有续弦?” 丁香玉抿了抿唇,“万一......万一我好不容易寻着一个,日子过得好好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 八年前那场瘟疫,死了那么多人,叫丁香玉至今还记得那副场面。 饿殍遍地,官府封锁了出路,日日都有人死被裹上白布拿去烧了。 先是她的阿娘,后面是她阿爹,老人身子骨差,相继去了,病魔便沾上她刚出生不久的幼子。 孩子死了的时候,她那夫郎哭得眼睛都在滴血,庄子里没有吃的,她日日都要去外面寻上好久才能带回一点吃的。 直至有一日回来,她看见夫郎上了吊,清瘦的身子挂在屋里轻飘飘地摆动。 时隔多年,丁香玉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心悸。 那场瘟疫死了很多很多人,到最后她也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成日在家里等死。 后面不知怎的,却又好端端活了下来,那段日子里,丁香玉活得浑浑噩噩、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下来的。 陈年旧事,如今再提及也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 薛婵没有深究,她也不愿多说。 只是最后又扯到什么旁的话题,二人又说说笑笑喝了一会儿酒,丁香玉才回家去了。 薛婵送完丁香玉回来时,见裴砚宁正在厨房里烧水,她犹豫一瞬,对其解释道:“我没醉。” 裴砚宁抬头,疑惑的目光对上薛婵定定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拾掇了一番,裴砚宁便开始洗澡,薛婵在外面给他看门一边练剑。 裴砚宁听着外面阵阵劲风横扫的声音,若有所思。 他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他跟着薛婵学剑......薛婵就会因此多看重他几分呢? 但是这种东西会不会是家传绝学?不轻易传外人的罢?可是他现在是内人唉......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裴砚宁觉得值得一试。 他特地将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看着院子里稍作休息的薛婵,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 “阿婵。”裴砚宁轻轻出声,“练剑是不是很好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