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她说得很轻,话里话外都是委屈。 心中则庆幸还好她只是有下药的念头,没有实施。 她又不傻,这里这么多人,迷昏一个有什么用,她一样跑不掉。 林轻染伸手就要将盘子端走,沈听竹才舒展的眉心又为拧起,抬手捏住盘子的另一端,“你手怎么了?” 她有意让衣袖微微滑落,正好可以看到手臂上被油溅出的小红点。 林轻染没回答,只含着哭腔道:“我都说了,我是第一次下厨。”她抿紧了唇,“你不吃给我。” 唇瓣被咬的发白一圈,手背上的红点子也微微肿着,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第一次下厨,沈听竹心底的弦被触动,非但不放,反而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 莫辞来不及阻止,“大当家,这吃不得啊。”就是没下药,这瞧着也不像是能往嘴里送的。 “味道如何?”林轻染睁圆了眼睛巴巴瞧着他。 沈听竹神色淡淡地吃下,“还可以。” 林轻染眉开眼笑,“那你都吃了。” 她说完立刻垂下眼,轻抚自己的手背,沈听竹不是没注意到她眼里闪闪烁烁的狡黠,但还是端着碗慢慢吃起来。 林轻染坐在另一头,咬着筷尖偷觎他的神色,这鱼出锅前她尝了尝,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可他竟然配着米饭吃得面不改色,就好像尝不出好坏一样。 林轻染有点失望地皱了皱鼻尖,很快又恢复神色,总算也捉弄了他一回。 * 又在林砻镇呆了一日,一行人才出发,月影带着行囊坐在后面较小的马车里,沈听竹则仍与林轻染同乘,她不愿却也无法。 路上行得并不急,到青州已是十日之后了,歇过两日才又再次赶路。 出城没多久四周变变得安静,只有马车压过的声响,林轻染挑开车轩上的布帘,吹到脸上的风带着凉意。 她垂下眸,都已经是十月了,爹怎么还没有来,他们还找得到自己么,她又寻不到逃走的机会,沈老夫人的寿宴就在十月一初三,她也去不成了,林轻染越想越多,忍不住眼睛泛酸。 不过那人说过,要过先通州才出交河,那里已经是顺天府管辖,最迟一日便能到大兴,她若能在那个时候设法逃走,就可以想办法去到长兴侯府。 她安慰了自己一番,侧过身去看正闭目休息的男人,如今与他相处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不过这人也是奇怪,一日总有那么多时候是在睡,起初她以为只是在假寐,悄悄观察过多次,才发现他是真的在睡。 许是小姑娘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沈听竹正睡着,也被她瞧得醒了过来。 他没有直接睁眼,而是待眼底隐忍的痛楚散去后,才略略抬起眼皮。 林轻染问:“大当家醒了。” “嗯。” 过分清浅的声音淡得似一阵烟,林轻染只当他是没睡醒,沈听竹却知道,是因为天香子的效用在一点点消失,而药效褪尽之后的反噬,会让人比服药前更为虚弱。 好比如今,他就连说话都觉得异常疲累。 调息几顺,沈听竹才恢复了一点精神,朝着百无聊赖的小姑娘道:“若是无趣,就接着教我识字。” 林轻染微微颦眉,一点也不想教他,没回都能气得她七窍生烟。 沈听竹看出她的不情愿,却连逗她的力气也没有,他拧起眉头,若是将来小姑娘知道他是怎样一副身体,可会狠狠嘲笑他,或者用怜悯的目光看他,就像所有人一样。 沈听竹将唇角抿紧,再开口,语气已微凉,“还不过来。” 林轻染在心里狠狠将他骂了几遍,才拿了本书坐到他身侧。 她开翻书页,指着上头的字一个个念给他听,连语气都带着愤愤。 沈听竹却听得有滋有味,在林轻染念到贝字时,他出声打断,“等等。” 林轻染歪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沈听竹想了一瞬道:“你上次不是说,口字少一横才是贝?” 林轻染一下就想起来,是那次她指着丝绢上的口字,骗他说是贝那回。 距离很近,沈听竹能看见她额头上冒出的细汗,眼睫来回扫动,像蝶翅在颤。 林轻染只心慌了一瞬,就很快冷静下来,“那个字也念贝,这个也念贝。”说得理直气壮。 沈听竹意味深长地嗯了声,笑笑不与她计较。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们可是要去寿光县?别去了,过不去。” 莫辞拉了马,看着眼前的老妇与男子,“小兄弟何出此言。” 男子搀着身旁神态佝偻的老妇,道:“八马山夹道有泥石滚落,挡了去路,我们就刚打那回来,你们去了也白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