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悦来小馆,就迎上了玄虚。 “宋师兄,你可叫人好找!” 此时大概是下午五点多,天还未黑,正是晚上有一档子要事,宋青书可是掐着时间回来的。 “不急不急,他们都出发了?” “是了。申时千户府就递了帖子来请人。只是大家都找不到你,陈师兄等便现行去了。”玄虚本就是慢吞吞的性子,如今想要说快话却是咬了舌头。 “好,现在出发也还不晚,早去了也不过闲坐吃茶而已。”宋青书说着,便和玄虚各自打马往那千户府而去。 这千户府本是均州知州的府邸,只是后来让给了现任的达鲁花赤。达鲁花赤是蒙古人的叫法,换成汉人的说法就是个千户。 不过这个千户却是均州的最高长官,统帅着一千均州卫重骑。 二人到了千户府门前,只见这千户府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只是将门口原有的匾额换成了蒙文的牌子。 门口两个护卫也是身着重甲的蒙古壮丁,留着一脸大胡子,各自持着一柄弯刀。 “两个花架子。”宋青书一眼就看穿了底细。 这二人看似威武,但看细节处,却是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货,也只能充充门面而已。 他习武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若是长剑在手,他有信心在三招之内取这二人性命。 玄虚上前递了拜帖,很快门内便有个汉人管家出来迎接。他奴颜婢膝地将二人带到了大厅。 大厅上已看了座,两边却都是蒲团配案台,只有最上方的主席有一张椅子。 宋青书扫了一眼,陈远杰等五人坐在一边,另一边坐的既有铠甲的蒙人也有穿官服的汉人。 “这位想必就是宋公子了吧?”率先开口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他穿着稚鸡补子的紫色官服,是从四品的大员了。 均州汉人官吏中唯有一人,便是均州知州无疑。 宋青书随意拱了拱手,“有事晚来,还请见谅,不知大人是......” “本官正是知州陈越之,宋公子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高台上坐着的那个莽汉正是达鲁花赤五马鲁,在他一旁还坐着个高高瘦瘦的汉人,还留着两抹八字长须,却是他的文书先生,均州府的总管了。 二人入了席,五马鲁举起酒杯对众人道,“我是均州的达鲁花赤,明叫五马鲁。各位都是江湖中人,也不必讲官府那一套。实不相瞒,在下为官前也好游侠,只是迫于家中只有我一个嫡子,所以不得不来坐这达鲁花赤的位子......” 宋青书听他这番说道,活生生一副游侠不成被逼回家继承州长之位的剧本。 他见这五马鲁生性洒脱,言行也不做作,却和传闻中、印象中的那人完全不同。 下面众人喝酒用的是青花瓷的酒壶酒杯,而那五马鲁却是用的大碗。 这酒也不似江南米酒般温醇,而是北方的烈酒。 宋青书喝了一口便眉头一皱,呛得咳嗽了一声。 “哈哈,宋公子是南人,也难怪喝不惯北方的烈酒!” 伴随这声嘲笑,一个络腮胡的汉子从厅门外走了进来。 “爹!”他朝着台上一拜,又一脸嘚瑟地打量了四周之人,最后颇为挑衅地望了宋青书一眼,活脱脱一只嘚瑟的公鸡。 这人正是宋青书白天遇见那个巴拉那。 巴拉那对着宋青书轻蔑一笑,“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你们认识?”五马鲁惊讶道。 “自然是认识,白日里在下到市集闲逛,恰好目睹了贵公子纵马伤人......”面对巴拉那的挑衅,宋青书也不甘示弱。 他还真信这些人敢把他怎么地。这次本就是均州府请武当众人前来协助,能否助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明一个态度。 均州、房州和武当的关系非常微妙,任何一方都不敢轻易开罪武当。 宋青书这话一出,陈远杰在心底暗骂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而其他官员则是神色大变,没想到这武当掌门的公子一来便如此不给面子。 五马鲁却是哈哈大笑,向巴拉那问道,“可有此事。” 巴拉那拱手道,“孩儿外出狩猎,回来时迷了路,不小心闯进了市集。” 厉害吧,州长的儿子竟然在自家州迷了路。 更可笑的是下面一群汉人官吏急忙抢道,“是极是极,看来路政还要多多修缮。” “嗯,那你下次要注意了......不提这些,继续喝酒!”五马鲁风轻云淡地带过了这件“鸡毛小事”,又拿起酒来。 宋青书也没没想过五马鲁真会如何,只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