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这样仔细打量她。 越打量得久,越觉得令人动容。动容里包含了早前所有的记忆,每一处都是不一样的温印,然后一点点拼凑在一处,慢慢同眼前的人影重合在一处。 他低头笑了笑。 他夫人,世上最好看,也最特别…… 没有之一。 *** 马车一路回京,等马车外的嘈杂声响起,温印才缓缓睁眼。 是入京了。 温印略微皱了皱眉头,睡眼惺忪着。 入京了,虽然一路都有禁军护送,但远处的声音传来,应当在途径喧嚣繁华,车水马龙兴盛之处,处处人声鼎沸,并着孩童的笑声穿梭着。 温印其实醒了,懵懵看了许久,才稍稍扭头看向李裕,脑袋还是搭在他肩膀上,见李裕看着窗外格外认真。 “醒了?”李裕问起。 “嗯。”温印轻声。 温印声音里还有没彻底醒过来的嘶哑,“你一直看到现在?” 轮到李裕轻嗯。 温印没出声了,安静陪他一起看着,反正都藏在他大氅里,也舒服得不想动弹,索性就在大氅里懒洋洋问起,“这是哪里?” 马车行得慢,所以李裕看清她问的铺子,也不由笑道,“是霓裳坊啊,你忘了?给我们冬衣的那家。” 霓裳坊,温印怎么可能忘? “霓裳坊不是在西市吗?”温印脑海中隐约有印象,但眼下路过的是东市。 李裕笑着看她,“早两年就搬到东市了。” 温印唏嘘,难怪她不知晓。 早两年她还在定州,这趟回来也还一日都没逛逛京中就去离院了,所以论熟悉,她还不如李裕是对的。 但李裕却心知肚明,永安侯早前让她去定州就是为了要避开李坦的求亲,最后她是避开了李坦,但避开了李坦,却没有避开他…… 李裕没出声了。 临到东市那个拥挤的路口,马车行得更加缓慢,即便有禁军跟在一处还是得一个个同行。 马车一慢下来,这么多的禁军守卫就会引起旁人好奇与猜度的目光,到处都是私下议论声,李裕也隐约听到废太子的字样,便放下帘栊,回头却见温印在出神。 “想什么?”他看她。 温印叹道,“在想陆江月,就是陆平允的女儿。” 她知道他记不住名字,“她同我有些过节,但以前不敢,这次回来,她父亲成了陆国公,她好容易逮着机会冷嘲热讽,鼻子就似狗鼻子一样,我在何处,她都能嗅到味道撵过来。上次归宁,她就来过这处堵过我,后来还是贵平帮忙解围的。上次黎妈去茶庄也凑巧遇上了她,她连黎妈都刁难,当着黎妈的面,往我的茶罐里洒土挑衅,黎妈也气到,但后来她被茶庄的猫给挠了脖子,这才消停了,否则黎妈怕是要在她这处吃亏……” 听温印说清来龙去脉,李裕忽然反应过来,“所以你养下下,是因为她?” 温印颔首,“是呀,她既然回回都能堵上我,简直像眼睛长我身上似的,我就让安润挑只厉害些的猫,下次出门的时候带上,吓唬吓唬她!谁知道安润带回来一只小奶猫……” 李裕终于知晓缘由了,跟着笑了起来。 温印也坐直了身子。 “不再睡会儿,还有些时候?”李裕温声。 “快到了,精神一下。”温印刚说完,李裕就准备取下大氅,温印连忙拽住。 李裕诧异看她,“你不是要精神精神吗?” “我就精神一下,大氅还是要的,冷~”温印死死拽住大氅。 李裕笑开。 …… 再隔了些时候,终于行至永安侯府外,马车慢慢缓了下来,温印撩起帘栊,果真见庄氏带着龙凤胎在侯府大门口翘首盼着了。 还有一侧刘妈也在,同她早前归宁时一样。 龙凤胎也看到她和李裕,拼命挥手! 应当是之前被提醒过了,所以并未大声,也耐着性子没上前,真正等马车停好,脚蹬置好,龙凤胎才扑了上来,“姑姑,姑父!” 以前是扑到温印怀中,这次,李裕知晓温印怕冷,他半蹲下,两个孩子扑到他怀中,温印就不用蹲下冷了。 庄氏也上前,“殿下。” 李裕抬眸看她,依然带着敬意,“世子夫人。” 拥抱过龙凤胎,李裕也起身,刘妈朝他恭敬福了福身,“姑爷。” “这是祖母身边的管事妈妈,刘妈。”听温印说完,李裕也唤了声,“刘妈。” “姑爷客气了。”刘妈提醒道,“侯爷和老夫人在府中等着姑爷和姑奶奶,先入府吧。” “好。”温印应声。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朝中已经休沐了,爹这些时日都在府中。 年关将近,侯府大门外都张灯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