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迹前的邻居,听说是张许可的人,才肯同温印说起,“阮家上下那时候都游手好闲的,忽然之间便有银子了,还做起了生意,那时候我们都意外,他们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账也不会算,这生意怎么能做啊?我们都以为是在吹牛,但人家真做起来了!” 温印皱眉,不识字,不会算账,但短时间内却经营起来了? 温印摇头,不可能。 就算有舅舅早前那单的基础在,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融会贯通。 她早前以为阮家至少是懂些门路的人家,这么看,全然不是? 这其中蹊跷大了。 温印又顺着张许可给的几处地方,寻了人问,问到的结果大都大同小异,阮家自从有了一笔横财之后,就似打通了天灵盖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但这是经商,不是巫术。 温印不信。 温印在沧州十余日,能打探的都在细致打探,在当地,果真能打听到比别处更多的信息。 有一日,继续在城中打探的时候,肖媛驻足,“东家。” “怎么了?”温印看她。 肖媛这一趟能跟着温印一道来,是知晓温印来办何时,也看过账册,对早前的事也清楚,当下,在一处苑落前停留,肖媛指着那处苑落的牌子,“东家,我记得这处,账册上,每五年一笔的开支,是给到这处地方的。” 温印好奇,她刚才没留意,但听肖媛说起,她是有印象的。 是这处地方。 温□□底忽然紧张起来,如果是,那这处人家一定见过舅舅,福旺上前敲门,但半晌没人应门。 一侧的老妪沉声道,“人两月前搬走了,没人了。” 温印问起,“老人家,请问,这处早前住的什么人?” 老妪应道,“一对母子,母亲几月前去世了,儿子就去投靠早前的同窗了。” 母子,难道,是舅舅的…… 温印问起,“老人家,您还记得这对母子年纪吗?” 老妪应道,“儿子差不多二十四五吧,母亲不清楚,应当年纪也不大。” 二十四五,那应当不是舅舅的儿子。 温印又问,“那老人,您知道这户人家的儿子说去投靠同窗,同窗在何处吗?” “就知道是项城,好像在衙门当差。”老人应道。 项城,温印微怔,这里去项城要月余。 温印笑道,“多谢了,老人家,还能问问您,这户人家叫什么?” 老妪道,“叫图,叫图光。” 图光? 温印对这个名字并无印象,也记不得舅舅留下的东西里,有任何一星半点同这个图光相关的东西。 “东家,我们怎么做?”肖媛问起。 温印叹道,“想去项城看看吧,顺城衙门,应当能打听道。” “好。”肖媛去准备。 温□□中唏嘘,项城在顺城边上。 顺城是东山郡王的封地,温印想起早前四喜丸子的称呼…… 好像过去很久了,又好像还在眼前。 从沧州去到项城,要去到三月了。 *** 三月初春,草长莺飞。 东山郡王在京郊别苑见客,早早屏退旁人,亲自替跟前的人煮茶。 李裕看着东山郡王煮茶,想起上次煮茶,还是在永安侯府的时候,在岳父的书斋内,温印教他煮茶。 好像就是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但又想起温印已经过世一年了。 “殿下?”东山郡王再唤了一声。 李裕回过神来,“余伯,我方才走神了。” 余伯没说旁的,正好水沸,余伯舀了茶水递到他跟前,“殿下真想清楚了,也准备稳妥了,真的要去?” 余伯问起,李裕点头,“嗯,都准备妥当了,旁的事情也都做了,眼下,还剩去见柏靳,双方各有所取,靠柏靳能牵制住东陵,避免东陵再趁着长风内乱,不断吞并长风边界。” 余伯看他,“话虽如此,但殿下,此事到底冒险。” 李裕笑道,“余伯告诉我的,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看长风,要看临近诸国,放到更大的视野里去。如果放任边界不管,我是可以很快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但长风也会失去边境国土。这些土地都是先祖和百姓一寸一寸守下来的,理应寸土不让,那我就值得去冒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