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事情终于实现。 东宫的书信,快马加鞭,飞鸽传书,什么都是最优先的,温印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是正月中下旬。 李裕在信上同她说起密道之事,攻城之事,贵平同李坦一道点火烧了大殿自尽,还同她说起他见到父皇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走向圆满和结局。 在看到贵平同李坦一道烧死在大殿中的时候,温印还是怔了许久。 —— 为什么帮我? —— 二小姐,就当在逃命途中,忽然搭上了一辆马车,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温印微微蹙眉,想起那时同云陶一道离开时,贵平一直朝她躬身拱手。 而眼下看到贵平殉主的消息,温□□底复杂几许。 信的最后,李裕是说,夫人可启程了,缓缓归京…… 温印咳嗽两声,嘴角微微勾起,但想起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多修养一段时日,哪里都不要去,怕风寒加重,等于又来一次。 温印唏嘘,有些头疼。 …… 但温印没想到的是,第二日还有李裕的书信送来,不止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每日都有他的信,他好像成习惯了,每日都有话同她说,好像她没回去,他就一直写信,也不催,就是说些日常的事,像他平日里在身边念叨一样。 温印莞尔。 虽然她不在京中,但也仿佛在京中陪着他经历和见证。 一日的书信里,他同她说起,又与父皇彻夜长谈了一次,父皇让他登基,因为接乱动乱,民心不稳,需要尽快稳定朝堂,稳定民心,也要稳定军心。他就要择日登基了,有些快,她还不在京中,等她回来,他是天子了…… 再一日的书信里,他同她提起,今日登基大典,他很早就起,新帝要着龙袍中最隆重的日月星辰十二图案九条金龙龙袍,头戴十二玉藻冕旒,整套典礼礼服极其繁琐,七八个宫娥伺候了好久。等铜镜里,礼服加身,冕旒安戴,帝王的气势与威严俱在,最重要的是秀颀挺拔,相貌堂堂,等她回来,他穿给她看…… 温印一面捂着手帕咳嗽,一面笑起来。 温印朝清维道,“碳暖多加些。” 清维应好,又给她多一层毯子。 温印继续看书信。 李裕这处每日都会来的书信,从早前的调剂,变成了温印每日里都期待的事情。 她也在书信里知晓他送天家出京,天家去了福山疗养,但父皇让大监留下照顾他,他其实有些担心,等京中之事都处置妥善,他想带她去福山见父皇…… 书信里也会提起下下,下下每日都陪着他,他想她的时候,就同下下一处。下下很好奇,满宫中跑,但宫中很大,下下找不到路,累坏了大监,每日里,大监的头等大事就是盯着下下不让它乱跑。但下下在也好,大监早前每日在殿中窝着,都胖了。 温印忽然想,李裕小时候,应当就同大监要好…… 昨日路上大雪,书信晚了些,晨间才送她手中,迟了一日,眼下这个时候,李裕还应当在早朝吧。 金殿被烧毁了,工匠还在紧锣密鼓的修缮。 眼下,早朝都暂时改成在天威殿中进行。李裕早前就是东宫,早朝轻车熟路。眼下动荡初平,长风国中百废待兴,李裕一改早前朝中的压抑氛围,广开言路,朝中便果真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李裕都不陌生。尤其是见到江之礼同洛铭跃在早朝上针锋相对的时候,江之礼想恼又不敢恼,但是有时候就是很气,又忍住的模样,但实在有时候离大谱,江之礼还是会下场撕洛铭跃,洛铭跃还击…… 这是一面,但另一面,每日的奏折和早前未完成的事宜里,李裕其实能看到,李坦想做很多事,也在做很多事,但到后来,都暂缓,到应付李恒和他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譬如黄启明这类的老臣,愿意跟着李坦的缘故…… 但都过去了。 今日早朝上,李裕接连轻咳几声,大监担心看他。 他笑着摆了摆手,藏在十二玉藻旒冕后的眸间藏着笑意,这时候,应当是温印在想他。 下了早朝,李裕朝大监道起,“让礼部尚书崔恒志来见朕。” 大监应声。 崔恒志不知是何事,但能在朝中做到礼部尚书的,至少也是人精。 新帝登基,大事都办了。 剩下的,就剩立后大典了。 陛下早前同永安侯的女儿成亲,名义上也是天家赐婚的,朝中都知晓陛下同夫人这两年相互扶持,感情好着,眼下夫人还回京,陛下应当遣人去迎了,等立后大典之后,就是名正言顺的中宫了…… 崔恒志估摸着就是立后大典的事。 果真,李裕一面看着折子,一面看他,“朕有事同你说。” “陛下吩咐。”崔恒志拱手。 “温印还没回京,但有些事礼部可以着手去准备了。”李裕提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