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蓦地涌起一点笑意,薄薄的樱色嘴唇忍不住上扬。 他方才见到皇上时确实失态了。他想起皇上杀了他全家,面前浮起那一张张亲切却惨死的面庞,恨意涌上心头,他恨不得当即将这暴君刺杀。 林绿萼误会他极力在皇上面前献媚,他附和地点头:“是,林相很苛刻。” 林绿萼玉足柔白,似温润的羊脂玉,她圆润的脚趾动了动,伸进浅绿的池塘中,“啊,好凉。”她回头看向云水,被林相胁迫,她也是个可怜人,“你要一起玩水吗?” 他突然想起自己五岁的时候,八岁的绿萼穿着红色的棉袄,站在绿梅树下,对着他招手,“你要一起玩雪吗?” “我可以吗?”他如那时一般答道。 林绿萼轻蹙眉头,她心中蓦地升腾起悲哀的情绪,她淡淡地摇头,“罢了,你就在一旁守着吧。” 池塘中的水没过林绿萼的小腿,她的腿轻轻地晃荡,惹得碧波荡漾。 檀欣走到塘边,瞧了一眼四下无人,附耳与贵妃说:“奴婢打听到了。” “怎么回事?” “皇上近日听到传闻,前朝太子还活着。” 云水眼眸微闪,侧耳倾听。 “荒谬。”林绿萼“嘁”了一声,一脚踢在荷叶上,惊得蜻蜓飞起,“他登基之后,总惦记着没有亲眼见到晏隽之的尸体,所以派红羽卫把京都的稚童杀了个遍,这还不够?” “莫公公说近日抓到了前朝的东宫侍从,那侍从被严刑拷打,招供前朝亡国时,太子躲在京郊的地宫里,后来去了哪儿,他也不知。” 林绿萼红唇下瘪,“就凭这一句话,皇上又要把全境十五六岁的少年杀个遍吧。” 檀欣叹息道:“正是,皇上已派人去做了。” 林绿萼鼓掌叫好,充满恨意的眸子盯着在莲叶下嬉戏的游鱼,“杀伐果断,真乃天人也。”拢在膝盖上的长裙滑进水里,水红色的裙摆在塘中飘浮。 “贵妃好兴致啊,一个人也能玩得如此尽兴。”杨昭仪的声音,在林绿萼背后响起。 林绿萼回头,两人相隔十步之遥,她轻挑柳眉,“怎么,被赶出来了?” 杨昭仪摸着耳上的玛瑙耳坠,嫣然巧笑,“皇上命臣妾回去准备晚膳,晚上他来听雨阁看望臣妾。” 林绿萼轻轻点头,“昭仪日日在阁中伸长脖子盼望,总算盼来了君恩,可喜可贺。” 杨昭仪婀娜身段轻轻扭动,行了一个不规矩的礼,“臣妾还有一事,斗胆请求贵妃。” 林绿萼踢着水花,看晶莹的水珠在裙摆和脚踝上流淌,并未接话。 “娘娘午后总请伶人唱曲,害得臣妾无法安睡。还望娘娘勿要扰邻,毕竟不是谁都像娘娘这般不用侍寝,白日不用休息。” “本宫知道了。”林绿萼想着那些年无辜受害的稚童,心绪不佳,垂眸望着满塘碧绿,懒得与她争辩。 云水蹲下身子,在塘边捡了一颗小石子,他背对着杨昭仪轻轻一弹,昭仪忽感小腿酸麻,险些摔倒在地,被宫婢扶住才堪堪站稳。 杨昭仪本见贵妃此刻斗志缺缺,欲要乘胜追击,可小腿疼得厉害,又想到晚上还要侍寝,得快些回去召太医看看,于是扶着宫婢的手离去了。 “檀欣,你去告诉麻将三友,今晚齐聚摘芳殿。” 檀欣不解娘娘用意,“可是今晚,皇上就在隔壁啊。” 林绿萼看着红花碧叶,燕雀嬉戏,眼里却透着寒芒,“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让皇上看到我们四大家族的团结。” “喏。”檀欣应声而去。 云水看着贵妃落寞的背影,知她心情低落,轻声说:“娘娘,裙子湿了,会着凉。” “好,你扶我起来吧。”林绿萼说着,把玉足从荷塘里伸回来,她踩着脚下平滑的石头站起来,可是湿润的裙摆拖曳在地,她起身时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一个踉跄往塘中摔去。 “姐姐!”云水情急,他本拉着绿萼的手,可她跌下去的时候“噗呲”一声,他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