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将信递给檀欣,命她派人尽快寄回京都,燕明冶寄信已是半月前了,如今德妃定是收到消息了,也不知皇城里是何种情况。 她转身走到神石寺正殿,别的寺庙都供着佛像,只有这寺中供着一块石头。石头上画着林绿萼的容貌,虽不太像,但眉眼间有几分传神。 她本想求神告佛参拜一番,可对着这石头祈祷,和拜自己没什么两样,遂悻悻地回屋中躺下。 …… 淑妃把弄着木架上的黄玉双鱼,她已经暗中准备着展翅金凤的雕像和各类龙凤呈祥的装饰,只是如今还差一个名分,她不想落人口实,宫中一切都还维持着之前的模样。名分也要等皇后丧仪结束了再去搏来,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几月吗? 她转头看向跪在堂中的德妃,一甩广袖坐回红木描金漆椅上,招手示意德妃可以说话了。 淑妃低头品茗,静静地倾听德妃的话。听完后,微皱眉头,放下茶杯陷入沉思之中。 德妃跪在堂中,她已跪了许久,起先淑妃并不搭理她,她只好跪得笔直,神色严肃地盯着面前的鎏金异兽纹铜炉。不曾想她将贵妃有孕的事回禀了淑妃,淑妃依旧不置一词。 德妃过往依附皇后,因皇后是中宫,又有太子,身后还屹立着开国元勋的杨家。她站错了派系,审时度势,即使此刻淑妃再不待见她,她也要竭力讨好淑妃,才能让往后的日子不再如履薄冰。 德妃忍着膝上的疼痛,平静地等待淑妃的指示。让她滚,或是留她商议,好歹要有一句话吧。 她收到弟弟的信时,着实惊了一夜,但仔细思索,林绿萼绝不是会随意与男子苟且之人,那身孕必是来自她筹谋让皇上去摘芳殿的那夜了……她不禁感到苦涩,这人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只受宠一次就怀有身孕,她想到日后林绿萼抱着皇子在她面前晃悠,她就更是郁愤难平。 她本想设计栽赃林绿萼与他人有染,可林绿萼远在显州,她在深宫,难以布下万全的筹谋,若是一个不慎,反倒容易因残害皇嗣而伤及自身,所以她想到了淑妃,“娘娘,如今三皇子还未被立为太子,若贵妃生下皇子,她身后有林相支持,以皇上对林相的信赖,立三皇子为太子之事恐怕会有许多曲折。” 德妃见淑妃面色平静但眼眸微动,于是继续说:“恕臣妾说话直白,即使三皇子登基为帝,若林相有了不臣之心,想要扶持贵妃之子,娘娘到时再要铲除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 淑妃抬眸,看到了在明珠宫外正笑着走进来的宁昭媛,宁离离那张柔媚的笑颜让她心里方才升起的晦暗心思又淡了下去。她轻斥德妃,“退下。” 德妃也不急于这一时,只要淑妃有了铲除贵妃的心思,她便可慢慢挑拨。她缓缓退了出去。 宁昭媛转头盯了德妃一眼,走到淑妃身前,搬来一个小凳子坐下,一边帮淑妃揉腿,一边询问:“她在这里做什么?”宁离离因在淑妃面前得脸,又帮着淑妃照顾四皇子兼照顾梁美人的身孕,淑妃时常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她一下跃至九嫔上位,晋位为昭媛。 宫中妃嫔不多,她倚仗着未来的皇后,也无人敢议论她的晋封不合规矩。 淑妃浅笑,“摇尾乞怜。” 宁昭媛捡了几件趣事讲,又邀请淑妃去赏桃花,淑妃今日似乎提不起劲儿,与她说话时总是兴致缺缺,她最会察言观色,忙说宫中还有事要处理,便自行告退了。 宁昭媛走到明珠宫外,与萍儿耳语了几句:“派人盯着德妃,我看她又想搞事。”她看淑妃心事重重,猜测德妃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萍儿点头离去。 宁昭媛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她抬手抚过片片桃花,花瓣飞扬落在她的发间,她抚摸着花朵,只觉手好痒,好想打麻将,可恶的绿萼,此刻还不知如何逍遥快活,也不给她寄些显州的特产来,她可想她了。 淑妃望着宁昭媛离去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林相之所以支持三皇子继位,也是因林绿萼无子之故。若有了自己血脉的皇子,林相又怎会再助力三皇子呢? 她深爱着皇上,不想谋害皇上的子嗣。方才看到宁昭媛的笑容,让她想起自己早逝的珍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眼见皇后害死了她的女儿,她知道逝子之痛,不想再让幼子受难。 可是……这么多年的隐忍,最后却让林绿萼的孩子登上至尊之位,那她的一生又算什么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