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被徐之那个黄口小儿斩于马下, 幸好田丙的部下充实了他的军队,否则他连一块棺材都不想赏给田丙。 徐仲的儿子徐景兮被侍从绑着带了上来,垂髫小童一张脸饿得干巴巴的,惹张干发笑。他一把抓着徐景兮的衣领,扯着他往外走去。 张干登上城墙,看着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和在风中飘扬的藏青色徐字旗帜,对着城下的钱思喊道:“让徐仲滚出来,老子今天大发善心,让他看看他儿子!” 说着,张干倒抓着徐景兮的小腿,把他倒立着荡在城墙边上,小儿披头散发,满身污秽,被吓得哇哇大哭,干红的唇里竟然能发出这么刺耳的尖叫声,又引得张干哈哈大笑,“徐仲,你儿子要吓死了,你可别怪到老子头上。” 钱思在下面急得跳脚,额上布着密集的汗珠,勒着马缰跑来跑去,大声呵斥张干,嘴里充满了污言秽语。 云水骑马出来,走到钱思身边,“鸣金收兵吧,你越与张干对骂,张干越要折磨徐景兮,他不会这么轻易将他丢下城墙摔死,先退回营地再议。” “好吧。”钱思瞪向城墙,耀眼的日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张干背着光,拉着徐景兮的腿在城墙边上甩来甩去,耳边充斥着小童无助的哭喊声。 钱思挥手示意退兵,张干还在背后辱骂,但瞧着无人搭理,他一把将哭得声嘶力竭的徐景兮扔到侍从身边,“带他回去灌两碗粥,别让他死了。” 他们撤回了营地。营地建在永城以南三十里的平原上,四周树木砍伐干净,营地外又挖了深深的壕沟,以防张干夜袭营地。 云水在军中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徐之,如今大家亲切地称他一声徐小将军,他过往在马厩学武的时候,也不知自己武艺如何,只知与师傅对打已不落下风。后来他与钱思闲谈时,告诉钱思他曾跟一位谢姓师傅习武,钱思问可是谢易?他才得知,钱思是那年武举的武榜眼,而谢易是那年的武状元。 如今谢易还在相府任职,钱思得知他未死之后,心潮澎湃,放出豪言,下次回京都之时必要约谢易较量一番,十几年后,看看谁强谁弱。 他们一起回到大帐之中,徐仲正与将士议事,强攻永城,徐景兮必死无疑,徐仲只有这一个孩子,如何也舍不得他牺牲。他们商议,试图派细作进城,收买看守徐景兮的侍从,将他偷偷地救出来。 云水在旁听着,他方才在想,若是下次张干再将徐景兮抓着在城墙边上甩,是否可以一箭射在张干的胳膊上,提前准备好松软的垫子和人墙,在下面接住他。可此法太过冒险,他不敢轻易说出口,因他的身份略显尴尬,若到时徐景兮出了事,别人恐怕会妄议他是想故意谋害堂弟,以博得徐仲的势力。 他来了边境这些日子,徐仲很信任他,出入都带他议事。但徐仲部下众多,过往曾得力的某些将士对他感到不满,因觉他年龄小又与徐将军沾亲带故,他虽屡屡展现自己的能力,但依旧或多或少的让曾在徐仲手底下卖命十几年的将士妒忌或是非议。 他不在意这些说他的话,他来边境的时日尚短,别人一时接纳不了他也是常事,他只需做好该做的事。 云水正在侧头倾听众将士议事,外面传来喧哗之声。 一对士兵将来人迎进了大帐,徐仲见到这行人,略感惊讶。他们头戴纱帽,身穿华服,一看便是来自京都,领头的人四十多岁年纪,面容青黄,风尘仆仆,手中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蔑了徐仲一眼,“徐仲接旨。” 大帐中的十几人纷纷跪下,徐仲的心咚得一声响,难道京都出什么事了?他听到使者读完圣旨,更加不解,皇上竟然急召徐之回京任职? 帐中传来低沉的议论之声,皆不解皇上何意,为何要将才崭露头角的徐之接回京都。 云水手捏成拳,怔怔地盯着圣旨上龙的图案,难道殷牧昭发现了他的身份?要将他传回京都处死? 徐仲抬头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接过圣旨,又派人打点了使者一行人,然后问领头的使者:“敢问使臣,皇上为何会召末将的侄子回京?” 使者接过递来的银子,淡淡笑道:“那是因为徐之得力啊。他年纪轻轻将田丙斩于马下,这消息传回京都,皇上大叹他为少年英才。”他在营帐中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徐仲身后那个俊秀的少年郎身上,他挥手指了指,“真是少年英雄,仪表堂堂。” “所以……”徐仲回过味来,皇上是怕他势头越来越强,知他的儿子如今凶多吉少,想将他的侄子也掌控在京中,为了让他后继无人,安分守己。 使者笑道:“所以皇上接他回京享福啊。新修的徐府,宽敞亮堂,先让徐将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