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分钟,裴箴言余光注意到陆仅又把胳膊挪过来了。 但不是怼他,只是将手肘和他的轻轻抵在了起。 教室里开着空调,头顶还有风扇在吹,室内温度很低,这么靠在一起,对方偏低的体表温度便传递过来,玉似的沁凉,多贴一会,又变得温润。 随着这个小动作,陆仅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溢满。 他和裴箴言有过比这亲密许多的温存,他记得他刚搬回江南华庭那会,他连被裴箴言碰下衣角都不自在,随随便便点小接触,都够他回味半天。 后期随着交往,他对肢体接触的适应度越来越高。 这个过程不可避免,也很难逆转。 但偏偏就是这样不值一提的触碰,又让他下子回到最初的悸动。 年级被迫分开的时候,裴箴言可以不管不顾嚎啕大哭,但他不能。 后来每次升班或升学,他都很想管住自己也管住裴箴言,但他们都太年幼了,根本无法克服天生的吸引力,坐在一起就忍不住说话玩耍,只得次又一次被迫分开。 终于,他从小到大的渴望,在他和裴箴言最后一年当同学的时间里实现了。 最辛苦的高三,他居然能有裴箴言做同桌作陪,他的青春会有次最圆满的落幕。 * 进入高三,裴箴言和陆仅双方的母亲也都绷紧了神经,汤婉约出差的次数明显变少,陆凝霜也时不时小住下来照顾陆仅几天。 虽说在家里俩人没法再像从前样肆无忌惮,不过念在白天能在学校待整天的份上,倒也算此消彼长,能量守恒。 七班和八班处在同个屋檐下,掰头花的方便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更夸张的竞争意识加上高三学业压力的觉醒,第一次月考下来,A班的成绩跟尖子班不相上下。 A班的赢面在于上限,无论是霸占top2的明辉双骄,还是前10前20之类的排行的占比,都略优于尖子班,但短板在于下限和平均分。 综合实力下来,两个班难决胜负,从某种意义上成为了高三的第二个尖子班。 A班最近有两大流行语。 是干死尖子班。 七班和八班的班籍保持高二不变,分成两个班上课只不过为方便区分进度。年级总榜上没有A班或B班的分表,甚至连人员都不是固定的,第一次月考过后,两班互换了五六个学生。 所以A班B班其实是两个说不存在也存在、说存在却又不存在的模糊概念。 就是这样一个敌我混杂、官方意义上并不存在的A班,竟从战火纷飞中,凝聚起了种怪异的团结,用来对抗尖子班。 没有人承认这是团结。 用西游组的话来说:什么团结,我们和那群鬼子不可能能有团结,只是暂时有同个目标而已。 但不管大家承不承认,伙人每天从早到晚为同个目标奋斗,与同群对手厮杀,没点向心力是不可能的。 这是客观原因。 而造成这局面的主观原因,就是裴箴言和陆仅。 自从陆仅以一句震惊四座的我来会会他坐到裴箴言身边开始,每个人都渐渐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同小可,但没有人想颠覆固有的认知,打破一贯的模式。 于是,会会就成了自我欺骗的幌子,摇身一变,跻身A班的另一流行语。 当裴箴言和陆仅前后上学放学。 会会。 当裴箴言和陆仅每天很巧合地坐到隔壁吃饭。 会会。 当裴箴言和陆仅交流说话。 会会。 当裴箴言和陆仅连厕所都开始起上了。 会会。 八月份,新高到校参加衔接班,九月份,高二生也返校,校园恢复最热闹的状态。 至此他们的高三生涯正式开始。 九月依然炎热,蝉鸣嘶空,空飞的报名正式开启。 初检前天,进了小区去家里的路上,裴箴言问东问西,半天才暴露真实目的:你们是不是要裸检,屋子人赤条条的甩来甩去。 这个甩字就很有灵性,充分暴露他在意的是什么。 陆仅要考空飞,裴箴言早几百年前就把空飞的各种标准和招兵流程弄得清二楚,这会问出来,怎么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要,只不过想到自己男朋友要被别人看光所以有点惆怅,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