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肖凯啊,时评看着肖凯的背影,心里莫名惆怅。 曾经关小哲关院长挖他过来的时候承诺心胸外科主任的位置是时评的,而且关院长也是这么做的,并没有把他扔到一边看着他和肖凯斗。 再有就是肖凯自己“作死”,竟然选择了去进修。 进修,那是副院长该做的事儿么?! 人不在家,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时评当时还觉得肖凯脑子不好用。 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副院长,属于那种学习学傻了的学院派的代表。 临床医生有很多划分方式,比如说学院派和实践派。 这当然是比较粗略的划分方式,时评觉得肖凯属于那种名校毕业,靠着母校的光环一步一步往上走,智商很高、情商却极低的那种人。 从副院长去进修这一点上就能清晰的看出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时评对此坚信不疑。 然而很快肖凯便卷土重来。 请年轻的不像话的周从文来做手术,一台两台三台……而且最近市里面和院里联系越来越少,很多人看病都直接找肖凯而不是关小哲。 这里面的涵义太大,太多,太浓,时评已经嗅到了不对劲儿。 所以他也在变化,不就是请教授么,老临床都知道自己的社会地位从何而来——技术。 时评也不是抱残守缺的那种人。 原有的冀主任对外请专家不屑一顾,但时评他却不认为外请专家是自己对技术的不自信,这是一种方式、一种手段。 可谁能想到自己请来的专家,用丰厚条件请来的专家竟然临阵倒戈! 真特么的。 时评很难接受这一点。 他茫然的看着胸腔镜电视机屏幕,屏幕上显露的术野里手术在平稳进行着。 手术做的并不快,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台肺叶切除手术竟然在自己恍惚的时候已经做完了。 “这是两枪法。”周从文用直线切割缝合器切掉肺叶后和韩教授说道,“具体用什么办法,还要看患者自身的条件,不能拘泥。” “就打两枪,确定没问题吧。”韩教授被周从文的“大胆”闹的一阵阵心虚。 “当然没问题。”周从文道,“只要对局部解剖结构有足够的了解,对血管的走行、韧性有着足够的认知,就能判断出来没事。” 说完,他侧头看了一眼韩教授,微微一笑,“从前大揭盖的时候,我相信韩教授也经历过缝很多针,可是缝的针越多,出血就越多的情况。” “是。”韩教授坦然应道。 “没必要用那么多程序,有时候反而会增加副损伤、增加术后并发症的几率。” 韩教授看过录像,对周从文的手法有过初步的了解。 但看手术录像和一起做手术绝对有着天壤之别。 和周从文一起配合手术,是真舒服。 周从文这小子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并且能给自己摆出最舒服的姿势。 手术看着不快,一板一眼,并不着急毛躁。可耗时极短,这是韩教授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还是朱老师眼睛亮,并且把自己当亲儿子一样及时提醒,韩教授决定回魔都后一定要找朱老师好好喝一杯,说说这面的事儿。 跟着周从文做了一台手术,韩教授越来越确定朱老师的说法是正确的。 一台手术结束,周从文先去隔壁术间做下一个患者,时主任刷手上台,配合韩教授这面冲洗、缝合,做最后的工作。 “时主任。”韩教授亲手缝完最后一针,很冷静的说道,“昨天晚上您说的事儿,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本来韩教授都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可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时主任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实在抱歉啊,本来咱们合作的好好的,怪我没先打听清楚周教授也来飞刀。” 时主任心里热血上涌,不服气的问道,“韩教授,您要是觉得条件不好,我可以再和关院长商量。” “不是钱的事儿。”韩教授淡淡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黄老的学生周教授在您这儿做手术,按照规矩我不应该来。 可能您这面外请专家的次数不多,接触的比较少……但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循的。” “规矩?” “周教授在这儿做手术,我再来的话那不是和他抢活么。” 韩教授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这口气是叹给时主任听的。 “来一次,挣多挣少不说,和黄老的学生抢活,留下的后患却很大。您也知道黄老在咱们心胸外科界的地位,那是泰山北斗。” “这些年黄老带出多少学生,虽然他承认的不多。比如说世界心胸外科手术大赛上,黄老没去,但他的学生竟然能凑一台手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