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周从文微微一笑,身子后仰,脚尖轻点,椅子转了一个方向,他看着滕菲,“滕主任,现在没有,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 “……” “……” 所有人惊诧莫名,甚至包括站在周从文身后的肖凯。 而张友差一点就跪在地上膜拜周从文。 指鹿为马需要的是厚脸皮,搞医疗的人大多脑子里想的都是治病救人,而且面对客观证据和一条人命,基本的良知都会让人做出选择。 像周从文这种毫无顾忌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张友自己都做不出来。 正因为做不出来,所以张友才会对周从文的钦佩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周教授,你……”滕菲醒过神后,差点没哭出来。 这是自己认识的周从文么?不会吧! “滕主任,这个患者我来处置。”周从文淡淡说道,他透过铅化玻璃看手术室里面,沈浪正在做收尾工作。 “肖院长。” 周从文开始点兵。 “在。”肖凯双手放在身侧,微微弓腰,像极了一名刚刚进入临床的下级医生。 “你看看病历,去和患者家属沟通。”周从文道,“沟通的主要内容主要是让患者和患者家属知道,随时还要再做造影。” “!!!” “!!!” 张友、滕菲以及其他医大二院的医护人员都木雕一般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周从文。 这特么是人能说的话么? 肖凯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好。” 说完,肖凯拿起病历夹子,开始阅读病历。 他毕竟是老临床,知道哪里是重点,哪里是医生复制粘贴过来的、根本没有浏览价值、看一眼就算是自己输的内容。 操作间里只有肖凯翻阅病历纸的刷刷声和滕菲憋屈的喘息声。 张友心里佩服周从文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种明目张胆的打压,把极限的压力施加到滕菲身上,把她的自尊扔到地上,踩上两脚,又啐一口大黄痰的做法自己是做不到。 不是脸皮不够厚,而是自己没有既往的种种背书,更不是世界第一术者,也不会做dk-crush术式。 自己要是这么做,滕菲第一时间就得变身、暴走,跟自己没完。 而周从文却拿捏滕菲拿捏的恰到好处,都已经把滕菲践踏成这样了,她都不敢哔哔一句。 啧啧,这就是上级医生的践踏么? 张友没有笑,而是跟周从文学着他认为重要的东西。 周从文则表情自然的又一次调阅造影资料,倍速的看着,从来没有按下暂停键。 十分钟后,沈浪结束手术,肖凯也看完了患者的资料。 “周教授,我去和患者家属沟通,您还有别的什么嘱咐的么?”肖凯慎重问道。 “没有。”周从文道。 肖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整理白服,又把领带摆正,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眼镜盒把老花镜放进去。 但下一秒,肖凯又把老花镜拿出来,重新戴上。 走出操作间,肖凯每一步迈的都很艰难。 说实话,肖凯不知道周从文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周从文也没说清楚。 以肖凯对周从文的了解,要是有明确的答案,周从文周教授肯定会掰着手指头说一二三四五。 但这次却截然不同。 周从文什么都没说,就是厚着脸皮支持沈浪。 肖凯肯定不会像张友那么想,认为周从文在pua滕菲。虽然他不知道pua这个词,但想的就是这种情况。 但今天这事儿,从骨子里面透着奇怪。 事发突然,上一个画面还是周从文和黄老研究新术式,下一个画面,画风突变,就变成了眼前这幅模样。 肖凯凝神,把自己打扮成老专家的样子。他很清楚周从文为什么不自己去和患者家属交代病情,而是让自己去。 周从文年轻,患者家属的信任度天然-1。 可是换自己,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胡说八道。 讲真,肖凯看了一遍病历,第一个念头也同意滕菲的做法。 这属于疑难杂症,谁特么知道患者的症状和影像不相符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这,让自己和患者家属交代…… 肖凯心里犯难,但这是周教授安排的工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