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张友再怎么能想,也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黄老会站在一边“手把手”教自己做手术。 他是真怕黄老手里拿着的钳子随时随地会敲在自己的桡骨茎突上。 不过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可以和别人说自己的手术传承自黄老……但这样的话,自己似乎变成周从文的师弟… 张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术台上的患者,脑海里想着无数的杂念。 “张主任,别紧张。”黄老穿着铅衣、无菌手术衣站在张友身边,很温和的安慰道。 “我…不不”张友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在教科书里看到黄老的名字是一个概念; 在手术台下看黄老做手术是一个概念; 在科室看见黄老查房是一个概念; 和黄老一起做手术又是另外一个概念。 张友已经紧张的要小便失禁,但是他的前列腺却很懂事儿的把尿道完全堵塞,避免了更多的尴尬发生。 “小手术,正常做。”黄老笑道,“我听周从文说,你们那胸腔镜开展的还不错。“ 张友心里一片空白,茫然的说道,“是陈厚坤一直在做。“ “试试吧。”黄老拍了拍张友戴着无菌手套的手,两人的手都在无菌区里,随后递过来一把开皮刀。 张友接过刀,刀尖反射着无影灯的灯光,雪亮。 “张主任?“周从文皱眉,“开始手术了。“ “没事。”黄老悠悠说道,“张主任有些紧张,适应几分钟没关系的。“ 张友被周从文一声呵斥叫醒,手哆哆嗦嗦的准备开皮。 一刹那,张友似乎回到了第一次上手术的少年时期,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紧张程度远远要比第一次上台还甚。 消毒,干纱布擦去碘伏,这些前置工作都是黄老完成的。 张友马上集中注意力,执笔式拿刀,凝了凝神,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 即便是张友也没想到自己在退休之前,开皮的时候手会抖成这样。 一刀下去,血光四溅。 “深了。” 一块干纱布随即压上去,黄老开始一点点松开,用电烧止血。 2c的切口.自己竟然切到肌层,导致出血超出预期,这让张友差点一脑袋钻进手术台底下,无颜面对黄老。 “慢慢做,手术并不难。”黄老止完血后把中弯递给张友。 “黄老…我…” “没事,别紧张,我在手术台上一般不骂人。“黄老的眼睛眯了一下,似乎在向张友传递着善意。 ”一般?”张友有些迷茫,下意识的问道。 “要是没有急诊大抢救的话。”黄老道,“最近一次,是前段时間遇到的恶性高熱。” 恶性高熱。 这四个字砸在张友的心里。 “抢救了4个小时,终于把人捞回来了。”黄老手里也拿了一把中弯,敲了敲张友手里的止血钳子, “钝性分离了张主任。” “哦哦哦。”张友几乎要哭出来。 恶性高热竟然还能活?黄老真是太厉害,达到了自己仰望都望不到的程度。 不去胡思乱想,还是专心做手术吧,张友屏气凝神,開始一点点的进行钝性分离。 他的动作很慢,但很标准。 随着手术缓慢的推进,张友终于全神贯注在手术上,而不去想身边的老人家。 戳卡打进去,镜头和长钳子也送进去,黄老拿着镜头对准心脏位置,张友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手术术野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周从文已经开始踩线,张友发现了一个问题—一自己面前有两块屏幕。 一个是胸腔镜的屏幕,屏幕上是镜头看见的心脏。 另外一个屏幕是dsa机器的屏幕,能看见导丝在心脏里缓缓飘动。 “这里需要重建一下。”黄老说道,“张主任,你看要在哪下刀?” 张友凝神看着两块屏幕,犹豫了很久,才用钳子在心脏上比划了一下。 “黄老,这里。” “嗯,就是这里。”黄老用赞许的语气说道,“你看,我就说没什么难度。” ””张友无语。 虽然有两块屏幕,看着有些复杂,但对于张友的水平来讲真的不算什么。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