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文属于那种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杀人、诛心的那个类型。 而且周从文把话说得很重——谋财、害命! 这已经到了可以报警的程度。 然而周从文说错了么?楚院士仔细回想,没错,一句都没错。 为了上dcc细胞免疫,济慈医院玩了一个“小花样”,几万几万的自费项目就这么得到了患者家属的认可。 唉。 楚院士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原来就知道一部分民营医院都会玩这套,可是没想到会玩的如此厉害,以至于到了罔顾人命的阶段。 再往后,高等级的公立医院要是也这么做,医疗体系是不是要崩坏? 这事儿简直不能往深处想,越想越害怕,越想心情就越是晦暗。 虽然楚院士知道后果,但他也无能为力。投入就那么多,面对着社会上巨商富贾们开着豪车,大放厥词,无数的人眼睛里闪着星星喊爸爸,谁能不动心? 大国工匠,手工替代国外精密机床,省下大笔资金,最后只能吃糠咽菜,又有谁会服气? 顶级医生,活人无数,一辈子扔在手术室里,扔在病历堆里……做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拿修脚刀,这种错配很荒谬,却是现实。 楚院士脑海里一团混沌。 “我……我……”金三省茫然的看着周从文,结结巴巴的想说点什么,可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什么?”周从文微笑,蹲在地上看着金三省,随手拿起一张飘在半空中的病历纸,“看看你多厉害,那么多年的学、那么多年的临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 “知道dcc细胞免疫屁用没有,所以就给患者上了恩替卡韦,降低病毒载量,挺聪明啊。 反正患者家属也不知道什么是免疫耐受,只要看见数值往下降就高兴的像什么似的,把你当成是活命的菩萨。” “……”金三省目光迷离。 一桩桩,一幕幕,一帧帧都出现在他眼前。 “为了挣钱,把从前念的书都吞到肚子里。不管不顾的谋财害命,加油,我看好你。”周从文见金三省的白服凌乱,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 金三省还以为周从文要殴打自己,下意识的躲了躲。 可他忘记了自己已经被周从文逼到墙角,一转头,脑袋撞在墙上。 “咚~” 一声闷响。 周从文皱了皱眉,“金主任,您这是津门的青皮?” “我……没有……”金三省哑声说道。 “我还以为是你老师教的呢。”周从文笑眯眯的说道,“话说你老师教你的东西,你挺会灵活应用啊,本来是治病救人的活儿,生生被你玩出了花样,变成谋财害命。” “……”金三省听周从文又一次说到谋财害命这句话,心神一阵恍惚。 毕竟是科班出身,学校里无论是刻在石板上的希波克拉底誓言还是平时老师言传身教的治病救人,都深深刻在金三省的心里。 被社会磨了假装忘记,但此时周从文反复不断揭开伤疤,指明真想,让金三省无处可逃。 “起来吧。”周从文站起身,伸出手。 看着周从文修长的手指,金三省有些茫然,他恍惚中伸出手。 “金主任,图财害命、为虎作伥这种事儿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周从文道,“怎么说都是老专家,挣点擦边球的钱也就算了,你就不想过十几二十年晚上睡觉的时候,怨鬼找你索命?” 说完,周从文松开手,在金三省的白服上用力的擦擦手,仿佛金三省全身都是屎,臭不可闻一般。 转身,周从文冷艳看着济慈集团的董事长。 “陈董,是吧,很厉害啊,这才几年……” 周从文的话没说完,看见对面济慈集团的董事长一脸惶恐。不光是他,连楚院士的表情都变得极为精彩。 窦主任喊道,“小金,别!” 周从文怔了一下,回头看见金三省打开窗户就要跳下去。 这特么是一楼! 周从文心里暗骂。 不过他知道金三省是被自己骂懵了,良心发现,准备一了百了。 回手抓住金三省的白服领子,周从文一用力把他拉回来。 本来想再在金三省的伤口上撒把盐,这种人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不算过分。 但周从文犹豫了一下,把话咽了回去,把金三省交给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