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单衣,如今被淋得湿透,雪白的衣料紧紧贴着身子,脚踝处麻绳捆得紧,显得一双腿修长笔直。 单薄的脊背被伸手摁着,半点动弹不了。 小喜子乱着步子赶来,在江晏迟耳边低语:越国公府的人已经在昭狱外落轿了,殿下,这 拦住。 江晏迟眼底寒光未泯,看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单薄身子。 愣着作什么,往死里打。 那行刑的人进退两难,一个闭眼将棍棒高高抬起,使了七八分的力气往人身上砸去。那人嘴被塞得死,只能听到呜呜的痛呼,额头沁了汗,凌乱的鬓发紧紧贴着脸颊,乌黑的瞳眸里像浸了水,湿漉漉地发着亮。 很快那亮光黯淡了。 那人身子娇弱,根本不吃刑,不过十几棍便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渗出来,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人也彻底厥过去。 那行刑的人见他进气少出气多,不敢再打了,观摩着太子殿下的神色战战兢兢地说:殿,殿下这,这怕是不好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江晏迟目光上下扫过那狱卒,没胆的东西! 殿下,不能打了,再打就真的没命了一旁的狱卒在地上用力地磕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动手的。 且不说这受刑的是权倾朝野的楚歇,就光是上头便有好几位如雷贯耳的大人物不约而同打过招呼,得将此人好生看顾的,如今若是人在太子殿下手里没了,只怕自己一家老小的命也要跟着去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小喜子又跌跌撞撞地来了:殿,殿下越国公爷亲自来了,小人拦拦不住了啊 江晏迟心中一急,手成拳,指节泛青。 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脚踹在那狱卒身上:还不快动手! 那狱卒左右为难,只能又握住红漆长棍,高高抬起,刚又朝着相对伤没那么重的腿部砸了几棍下去,便听到一声喝止:住手! 到底还是没拦住国公爷。 越国公赵煜被孙子搀着亲自到了昭狱,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景象,赵煊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许多先割断了绳子,将人扶了下来,避开身后被血洇透的伤处将人的胳膊架着支起来:快,快去宣御医! 殿下,不是查清楚了,此事并非楚大人所为。 江晏迟看着越国公爷,心里头压着一口气下不去,声音也很不客气:是不是他做的,国公爷难道不清楚吗。 越国公瞧着这小太子眼神烁烁,器宇轩昂,竟与当年的宣和帝有几分神似,小小年纪已有些君王气势。 宛如叹息一般说:殿下何必如此急着置他于死地,国印,不是已经交还殿下了。 为何每个人都在与他提国印。 就好像楚歇只要对自己稍稍做出点让步,自己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铭记于心一般。 可到底,擅权干政的难道不正是他! 赵大人。江晏迟面色阴鸷,这天下到底姓江,还是姓楚?! 殿下这话重了。国公爷给自家孙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将人带走,又上前一步拦在想跟去的太子殿下面前,眼下形势微妙,太子殿下不该如此心急。就算您能杀了楚歇,难道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吗。这皇位您还坐得稳吗岂不是平白给那陵城王做了嫁衣! 可是! 可是楚歇过往所做的那些恶事,难道就要因为他权势大就这样轻轻揭过吗。 明明知道他害死了娘亲,甚至是阿牧,他也不能杀了他吗。 他都已经进了昭狱了,好不容易落在了自己手里。 就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就可以将他置之死地。 江晏迟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满心不甘。却见楚歇整个身子都软着,赵煊扶不动,一直往下滑。 越国公世子便调整了一下姿势,几乎是半背着那人,加快了步子出了昭狱。 太子殿下想清楚。如此信任镇国侯许氏又是否是良策许家在北境本就权势过重,如今还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