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回答意外地很轻松, 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我会在那里,真正地, 开始我新的人生。 好。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请注意, 现在开启重生倒计时, 三, 二,。 依稀听到耳边的风吹绿叶飒飒和鸟雀啁啾。 他懵懵懂懂地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刚刚的医院门口似的, 猛地睁眼, 看到自己的确是坐卧在长廊树下下,梨花树枯枝凋零, 吹落地残叶,正是秋深时分,风也凛冽刺骨。 好在日头温暖。 楚歇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抬手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握紧又展开。 又听见外头小太监来来去去,低声喝止:可先别进去,掌印在里头呢。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江晏迟呢,江晏迟在哪里。 他立刻就想到此处。 心口竟然咚咚地跳动起来。 自己死在江晏迟面前,应该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他能不能熬过来,他会不会会不会根本就没斗过苏明鞍,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到底过去几年了。 他走近紧闭的朱门,再回头看那树萧条的枯枝,才陡然惊觉。 这里是,冷宫。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手还没碰到门扉,门却吱呀声被推开。 缕阳光自门缝照来,刺入眼底,教人眼睛生疼。 面前熟悉的身影逆光而立,教他整个人彻底僵住。 *** 夜色泠泠。 江晏迟站立在冷宫门外,听闻里头有些动静。 吱呀声,门扉被他伸手推开。 昨夜阴雨,满树的梨花被这春盛的疾风骤雨打落,地残花无人收拾。外头的霜融了滴落屋檐下,打在那青石板上,清脆得像是拨琴似的。 空荡荡的长廊上沾满落花。 让他想起楚歇带着面具夜里来寻自己时,也正是初春梨花烂漫。 那时候他还弹琴给自己听。 如今冷宫里,空荡荡的。 脚下去,皆是尘泥。 他坐于廊下,手提着壶清酒,仰面喝下。 陛下。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呼唤,夜深了。 江晏迟未回头,不是说不许跟着。 小喜子没敢走进,只弓着身垂着头在外头等。 江晏迟弯下腰,拂袖撂去屋檐下满是泥尘的棋盘。 夜里恐有细雨,陛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 江晏迟却看着枝头残花:梨花都落了,难道,今年冬天又过去了吗。 是的,已是春盛时。 指骨匀停的手指握着银质酒壶,指尖叩击两下,慢悠悠地回了声:噢。 今夜,许侯爷要回北境了。陛下不送送吗。小喜子言语提了许纯牧,这才看到江晏迟眼光外这头掠。 宫门都关了,教他明天走吧。 许侯爷说眼下这个时分,他实在不宜再留上京城,多呆日怕是都对 无妨。 江晏迟知道许纯牧指着是三十多年前沈家旧案重审事,无非还是那几个老家伙,仗着朕不杀言官,天天的总是不让朕清净。 陛下,其实此事也不必操之过急。小喜子见他话长了些,这才敢走近了,三年前新政改革,也是吵得不可开交,可磨了两年,还不又是推行了,陛下且放宽心,徐徐图之 三年前? 江晏迟迟疑着,像是迷惘了下。又垂着头思索了片刻,才斜望向树下那黑黢黢的身影,新政改革,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陛下醉了。 风里夹带着寒霜,吹过这清冷得没有尽头的寒夜。 枝头寒露滴落,砸在新发芽的青叶上。 哦,那是,已经景和九年了。 小喜子沉默良久,手揉搓着袖口,小心地更正,年节已过许久,已是景和十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