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第一眼,便落在了楚宁包扎严实的左臂上,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楚宁愣了愣,不知为何心下平白虚了几分。 待走至登闻鼓前,镇国侯解了佩刀,脱了军袍,只身着一袭白色亵衣跪在楚宁面前。 他低着头,肃然道:“罪臣江冀,忤逆不道,谋权篡位,实在罪大恶极,请陛下降罪!” 说完,立马有禁军上前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主谋既已伏罪,剩下的人也皆弃械,被北衙禁军通通押了下去。 江冀经过太后身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他低头看向她十指秃秃,没有戴精致护甲的手。笑了笑,方道:“你的手,还是不戴护甲的样子最好看。” 太后本来紧闭着眼不忍看,闻言猝然睁开双眼望了过去。 江冀已被人左右押着走远了,无边风雪中,他微微弯着的背脊有些佝偻,再不复当年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别经年,他们两个都已经老了。 太后颓然一笑,两行清泪自脸颊流下,落在她光洁的手指上。 轻轻一颤,又落入雪地里,湮灭不见。 楚宁朝她走了过来,又拉起她被冻得冰冷的手放在手心细细看了半晌,才缓缓道:“镇国侯说得不错,太后这手,还是不戴护甲的样子最好看。只是这护甲戴的久了,连指头上都有了痕迹。哪怕不戴,也不复从前模样了。” 太后收回手,摸了摸手指上因长期戴护甲挤压出的勒痕,漠然道:“皇帝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所有阻碍你的都被你除去了。现在是镇国侯,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哀家了?” 她冷笑一声,又看着她道:“天子弑母,哀家便看看,看看你的皇位能坐的有多稳?” 说完,太后扶着容锦的手转身离去。 骤然遭此大变,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觑。 最后终咬咬牙,走到楚宁面前恭声道:“陛下,臣等请离,回府修整衣冠再入宫上朝。” 楚宁点头应下,而后看着他们萧瑟离去的背影,对立在一旁的沈时寒道:“沈大人,你看!这天地清明了。” “是!这天地清明了,可臣看陛下这脑子不甚清明。” 沈时寒声音冷冷,楚宁诧然转头看去,正对上沈时寒看过来的眼眸。 四目相对,是心虚的楚宁先别开了眼。 她嘴里嘟囔道:“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平了宫变,沈大人怎么还是不高兴呢?” 风雪有些大,有禁军打伞过来,却被沈时寒接下。 伞面微移,正挡在两人头顶。 天地一方雪落倏然而止,楚宁一时无言,只垂眸看着自己被雪水微微晕湿的靴面。 她是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的。 沈时寒亦知,只是不想自己竟会被她诓骗了去,不由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再开口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几刀?” 楚宁听明白了,忙忙伸手比了个一,格外殷切道:“就一刀,那匕首朕精心挑过的,选了个最小的。” 沈时寒闻言彻底冷下脸来,言辞颇有些讥讽道:“既如此,臣是不是还得夸一夸陛下?”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意味,楚宁悻悻住了口。 直到两人回了未央宫中,这一遭都没能过去。 楚宁无比怨念地看着桌面上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