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初摇摇头,他之前紧锁的眉头却打开了,眉宇间一片清朗宁静,“我怎么敢左右你的生死,我只敢左右我的生死而己!” 盛忻然双眼血红,似要流出血来,“可你在逼我!拿你的命逼我,不是吗?” 夏亦初点点头,眼角泛起一丝微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赌,我也习惯了赌,所以今天我要赌最后一次。” “赌赢了,你跟我一起生,赌输了,我陪你一起死。” 盛忻然望着他,他的眉毛,眼睛,嘴唇,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着,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咬得那样用力,唇角被咬得发白,渗出丝丝鲜血。 “可我活得很累,很辛苦,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是怎样才熬过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判断我活着就一定比死了好!” “我没有资格,小忻。”夏亦初手臂上移,寒光凛凛的匕首顶住自己的咽喉。 “可你知道我活得有多辛苦吗?我一心向上爬,无所不用其极,以命为赌,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我的目标,我对婉婷姨有过承诺,可如果你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夏亦初的声音低下去,再低下去,“婉婷姨死了,老爸老妈也死了,现在你也要死了,那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带我一起走吧!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个孤岛!”夏亦初的匕首刺进肉里,一道刺目的鲜血顺着闪亮的刀尖流下来。 正在这时,一只手闪电般伸过来,紧紧握住刀锋,阻止它往咽喉里刺入。 修长白皙的五指间流下浓稠的鲜血,映着雪白的肌肤,有如雪中红梅。 他瞪着夏亦初。 夏亦初看着他。 夏亦初脖子上的血流下来,流进他的伤口,两人血融合在一起,滴滴落下,有如梅花朵朵绽开。 一颗泪,红色的血,顺着盛忻然的眼角蜿蜒而下,所流经之地,盛忻然脸上所戴的面具寸寸碎裂。 眼泪落下,露出那个柔软、善良、苍白的孩子——小忻。 他死死拉住刀锋,不让它再割进夏亦初的肌肤一寸,哪怕自己手上血肉翻卷。 夏亦初愣愣地看着他,松开了手,盛忻然松了口气,将匕首一甩,一道血痕顺着寒光飞射而出,啪一下落到地上。 夏亦初抢上两步,伸手拉起盛忻然的手掌,五指间血肉磨糊,隐约可见骨。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我的匕首有多利吗?”夏亦初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盛忻然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不停地滚落。 他看着夏亦初,淡淡道,“你赢了。” 夏亦初正打电话叫救护车,闻言蹲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 “不是我赢了,是你不舍,如果那里真是好的去处,为什么你不舍得我去?” 盛忻然有些无语,半晌方恨恨道,“原来你一直在算计我!” 夏亦初找到药箱,拿出药先给他止血,他将药粉小心撒在盛忻然的手指上。 盛忻然皱着眉头,咬紧牙关不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