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在西市买了些琐碎玩意儿,你们去捡捡,看可有自个儿相中的。” 几人皆笑开了花,道了谢便走出耳房,独留她自个儿倚在榻上发起呆来。 * 上元节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眼见的寒冬已渐渐远去。 玉锦院内,侍儿用银钩将朱帘束起,撤去榻侧的小山屏,由春汐服侍姜妧起身用膳。 洗漱罢,姜妧犹自半阖双眸半卧榻上,白腻手臂跟没骨头似的,懒懒搭在凭几上,右手则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碗里的汤匙。 春汐站在一侧替她布菜,见她无精打采不禁问道:“小娘子,可是这菜不合胃口?” 姜妧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看着碗里的燕窝越发没了胃口,索性丢下瓷勺,两手捧脸倚着矮几,黛眉轻蹙,长长叹了口气。 “这真是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春汐不知她在嘀咕什么,只盯着她脱俗样貌失了神。 案头金鸭香炉烟雾缭绕,掩映在氤氲香气中的美人平添几分憔悴之美。 半晌,她又长叹一声,旋即起身走到妆台前,随意补了些胭脂,转身接过岚芝手里的斗篷披在身上。 左右逃不过,倒不如暂且抛却这些烦恼,好好过个上元节。 府门外马车已备好,她到时便听得姜妤坐在车上唤她:“二妹妹,你同我乘一辆吧,路上咱们也好有个说话的。” 她这般说出口,即便不情愿,姜妧也不好拒绝。 坐上马车,她方想起一人:“三妹不去吗?” 姜妤柔柔地笑笑:“三妹前儿个得了伤寒,见风就头疼咳嗽,父亲让她好生在家歇着养病。” “这样。”姜妧随口应了声,未再多言。 她将解下来的斗篷盖在腿上,捧着袖炉微闭双目,昨夜没睡好,这会儿便打算小憩一会儿。 谁料姜妤却当真与她聊起来。 “二妹妹今日打扮得真真好看,不过本也该这般,如今京城的贵人们听说你回来了,眼下正盼着能见你一面呢。” 姜妧未睁开眼睛,只轻哼道:“我既非状元郎又非皇亲国戚,bbzl他们平白无故的见我作甚。” “自是因你打小就名声在外,这一点可是我永远羡慕不来的。” 说罢她掩唇一笑,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听到这话,姜妧倏地睁开眼睛,脸上笑容敛去。 她在京城确实小有名气,只不过这名气却是因天煞孤星的命格而起,姜妤现下提起此事,分明就是有意揭她伤疤。 “阿姐既然这么羡慕,那这名声给你可好?” 姜妤面上一哂,旋即握住她的手:“是我说错话了,二妹妹莫怪。” 这虚情假意的一套属实让姜妧感到有些不适,当即抬手将她拂开。 姜妤却好似未发觉她已生气般,仍在那里继续道:“要我说,当初那起子臭道士就是逮着人胡乱吣,如二妹妹这般天仙似的人物,日后注定是要进宫当贵人,过那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日子的,该说是天人之相才对。” 这话明里暗里含着试探,姜妧勉强压下心火,身子向后仰去,面上再无半点笑意。 “莫非阿姐在姜府,爷娘短你衣裳缺你吃食了?望阿姐记住,我此生都不会入宫为妃,方才那等话,阿姐日后也休要再提。” 被闪了面子姜妤也不恼,依旧巧笑倩兮,也不知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屑。 * 抵达宫门外,车马奴婢皆止步于此。姜妧和姜妤一前一后来到齐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