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走着去割刘鹰击的脑袋……只盼着王太守还有点良心,让马邑百姓过完这一冬再说,到了春天,被收了那点存粮,至少道路无雪,天候渐暖,大家还能逃往河东挣条命!” 军士们鸦雀无声,陈袭自顾自的只是说下去:“就是马邑百姓苦!去年破家支撑和突厥大战,今年说不定就得饿死!什么王太守,什么刘鹰击,只要谁能保马邑百姓平安,谁能带着咱们打突厥狗,某就跟着谁干!现在瞧来,王仁恭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马蹄声响,就见本营营将在一堆亲卫簇拥之下回营而来,这营将也是一脸酒意,却看不见多少欢欣颜色,周遭亲卫也都脸色严肃,拥着他匆匆而去中军暖帐。一路经行,烤火军士纷纷起身,朝着营将行礼。 经过陈袭这一群人时,营将扫了陈袭一眼。陈袭也不抬头,自顾自的坐着。军士们起身行礼之际,都提心吊胆,生怕陈袭又冒出什么话来惹祸。 陈袭此人,本事大脾气臭,开口就能冲人一个跟头。在马邑鹰扬府资格极老,也就是升不上去。 陈袭这般无礼,营将居然也没有和他计较,只是用鞭子点了点他:“你是队正,也到某营帐里说话!吃用太守这几日,也该出点气力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逐北(二十七) 马邑鹰扬府中垒左营的中军暖帐之中,陆续赶来的军将,已然济济一堂。 中垒营建制为一营五百人,旅帅五人,队正十人。不算火长就已经将这暖帐挤得满满当当。 马邑越骑等营是外来人居多,像中垒营这等干苦活儿打硬仗,行军靠一步步量的营头,军将士卒,几乎都是马邑本地人。 营将在他们面前也没什么架子,在上首座上踞坐,向着火炉搓手,诸位手下到来也未曾招呼他们坐下,只是目光呆呆的看着火头变幻。 一众手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今日营将也被召去城中饮酒。往日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的模样,多少会得些赏赐。营将也不是小气的人,带挈着手下也有分润。谁知道今日回返,却是这么个神不守舍的模样,天知道在善阳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名暴躁些的旅帅终于忍不住,怒冲冲道:“是不是郡公要找某等后账?现下却是由不得他们胡来!郡公想看我们再闹一场,我们就联络各营,再闹一场给他瞧瞧!” 有人开口,众人跟上,无非都是跟着表一番忠心。似乎让他们马上拉出营去攻打善阳城,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暖帐之中,闹哄哄的一团。只有陈袭阴沉着一张丑脸,皱着眉头不肯开口。 营将终于随意的摆了摆手,开口道:“都胡说些什么?郡公待我等赤汉不薄,谁要再生事,先过了某这一关!” 那最先吵嚷的旅帅一怔:“将军,那你又为何事忧心?” 营将脸色难看,迟疑一下,终于开口:“郡公下令,坚壁清野,搜四下之粮,存于善阳,以待刘鹰击……” 暖帐中骤然沉默下来,只听见烧柴噼啪爆裂之声。接着声浪骤然响起! “将军,郡公这是想饿死马邑百姓!” “没了存粮,马邑百姓这一冬天怎么过?” “咱们都是出身马邑,哪里看得此事发生?” “诸营弟兄也不肯答应!某等马上就去联络诸营,再寻郡公闹一场去!这是乱命,不能听从!” 看着群情激愤,有的军将似乎就要马上行事,串联诸营的模样。营将陡然大喝一声:“某能不知道?都给某闭紧这张破嘴!” 一众手下,一起收声,呆呆的看着营将。 营将神情无奈,整个人都坐不直了,看着火头呆呆的道:“郡公说了,这是刘鹰击逼他的。他先遣那什么乐郎君,打下神武,进逼善阳。他若不如此行事,只怕就是要兵败身死了。这罪责,只能怪到刘鹰击头上,怪不到他的头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