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阿爷在旁,也不会允许父亲胡作非为。 萧后这番话肯定是信口雌黄,欺负死人不会讲话,故意编造老辈交情,试图靠这个压服自己,让自己以子侄辈的身份地位与这对夫妻相处。 徐乐既以看破萧后谋算,自然不会被其计谋所赚,冷哼一声:“这称呼担当不起。再者说来,阿爷只说过主公与家父乃是总角之交,未曾提过与其他人的交情。若是想用父辈交情劝降,还是趁早打消了念头。” “放肆!”杨广再次想要翻脸,却被萧后紧紧抓住衣袍,另一边的二娘则开始拨动琴弦,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琴音。步离好奇地看着两个女人,搞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如此,只不过自己的身体也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般蜷缩暴起。人就像是一张拉满弦的弓,随时都可以弹射出去搏杀拼命。 萧后以温柔的语气安抚着杨广,听上去就像是慈母哄幼子:“圣人息怒。徐将军年少气盛,圣人不必如此动肝火。再者说来逆贼李渊欺世盗名,天下间不知多少人上了他的当,将其当作仁厚长者正人君子。便是圣人不也是被他骗过,才让其有机可趁?徐乐年纪轻,不曾见过世道人心的险恶,为李渊所欺也是情理中事,圣人不必动怒。” “不识好歹!”杨广怒气冲冲地说道,语气依旧充满愤怒。不过终归是没命令屏风后的伏兵动手,徐乐和步离也就不至于非得动手伤人不可。萧后又看了一眼徐乐,其神色就像是个宽厚和善的长辈面对家中顽劣子弟,气恼中带着宠溺还夹着几分无可奈何,一声长叹:“你这娃娃也是太过倔强,这等脾气若是不改一改,迟早要吃大苦头!徐家人个个精明强干,你想必也不例外。也不消我们多说什么,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李渊此番行事对你是好意还是歹意?若是连这都想不明白,你也没资格统领一支军马。圣人本想要你归顺大隋,给你一份大好前程,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走不得了。不过这也无妨,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再说天下已然是这等模样,你不肯辅佐朝廷也不足为怪。” 徐乐道:“徐家没有趋炎附势的宵小!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管大隋江山如何,徐某都不会归顺投降。就算把徐某碎尸万段,亦难动摇分毫!” 萧后不等杨广发作,抢先说道:“我虽是个女流,却也见过不少英雄豪杰,于你们的心性略有所知。这番话你不必说,我其实也明白得很。你想做忠臣,我可以成全你。看在你徐家祖辈功劳,还有你父与圣人交情份上,本宫可以做主让你离开江都回到李渊身边。不过本宫也有一句话问你,若是圣人放走你之后,立刻点动人马攻取长安,李渊可能饶你性命?若是把你放回去,便是逼你去送死,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徐乐冷冷一笑:“此言差矣!我家主公既敢登基受禅,自然早有准备应付江都人马。我大唐现如今兵马十万有余,更有关中之地为凭,粮饷军士骁勇上将样样不缺。若是非要刀兵相见,我大唐势必奉陪到底。圣人手下这数万骁果乃是无根之木,折损一人便少一人,而我李唐大军去可从各地招募。彼此消长,圣人又哪来的必胜把握?” “再者说来,如今想要攻打关中,也不是件容易事。如今城内情形如何,莫非你们心中不知?” “住口!”杨广忽然再次出声打断,不许徐乐再说下去。同时又用眼神暗示徐乐二娘在此,这些话不该在她面前提起。徐乐却不管那些,继续说道:“太上皇还想要瞒到几时?这等大事又能瞒到几时?等到乱军杀入迷楼之内,莫非圣人还能继续瞒下去?” “岂有此理!”杨广勃然变色,小狼女几乎要迎着杨广冲出去。对于气机有着惊人敏感的小狼女,已经感觉到杨广对徐乐起了杀心。虽说自己和杨二娘交好,但是保护徐乐安全,依旧是自己第一要务。自古先下手为强,为了保住徐乐性命她已经决定先行动手把杨广拿下或是击杀当场。 可是徐乐紧紧拉住步离的臂膀,没让她真的冲出去。另一边的萧后,也及时阻止了杨广,又对徐乐道:“你这娃娃怎好如此轻狂?军国大事也敢信口胡言,当真是不懂规矩!” “城内情形大家心中雪亮,遮遮掩掩又有什么意思?军心涣散军食不济,以这等疲兵饥卒妄想杀回关中,与自取灭亡有甚分别?若是太上皇以为靠着这些已经不再听从军令的骄兵悍将便能夺回长安,某也无话可说。结果如何战场上自然可见分晓。不过恕某直言,沙场无情刀枪无眼,真到了那时候太上皇怕是追悔莫及。再者说来,这些兵士是否肯服从军令开赴疆场都在两可之间,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杨氏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瑶琴几乎落地。她本就是人间少有绝色,此时一副胆小无助的模样,就更是惹人怜惜,让人一见就心猿意马难以自持。可惜遇到徐乐这么个鲁男子,根本就不在意佳人容貌神色,只是紧盯着杨广不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