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外圈那些骁果,竟是为了不让这些人去围攻徐乐。虽说兵士效忠主官,乃至为主将牺牲性命都是常有的事,作为世家部曲于这方面更是早有觉悟,但是平日怎么说是一回事,战阵上怎么做就是另一回事。没有外力命令自愿这么做,甚至被围攻之下还要出手邀战,只为给主将减轻负担的部属,哪怕在世家豪门中也不多见。这位徐乐不知交上了何等好运,居然遇到这么几个伴当。相比而言,马文举的行为就未免让人觉得不齿。大家都不蠢,于马文举的心思如何想不明白?从开始不让放箭,再到派兵冲锋,就是存心用自己这些人的性命去消耗这几个人的气力,他自己好趁机立功。两位主将一个得部下死力,一个让部下送死,单以一点比较二者之间高下已分。不过不管怎么想,该去援护主将还是得去,这便是身为军汉的宿命,明知要拼命也不能有所迟疑。不过韩家两兄弟也是豁出了性命,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全力为徐乐争取时间。这两人一个本就是当世头等斗将,另一个也已经迈入了斗将门槛,武艺本领不是普通军将能比。加上两兄弟心意相通默契远胜同侪,一人举弓另一人就知道以盾牌为其遮护,等到韩约飞盾伤人时,小六也能施展手段为韩约护驾,是以两人联手之下,竟是生生让那些轻骑兵无法组成队列支援马文举。固然两人不能把所有的轻骑兵都拖住,可是靠他们的武艺,可以让一部分轻骑兵胆寒,更能让军中负责指挥的小军将心生畏惧不敢行动。就算偶尔有几个胆大的想要带领部众支援,也会被韩家兄弟不惜性命予以打杀。所谓杀鸡儆猴,这些军将的死,让其他军将必须谨慎行事,至少不能白送死。在主将不能指挥的前提下,这些小军将就像是军队骨骼筋脉,这些器官失去作用,部队便要瘫痪。这些军将不能有效指挥,普通士兵的行动就显得杂乱无章自乱阵脚。那些摆脱韩家弟兄纠缠,能够加入战团为马文举助拳的都是散兵。彼此之间不成队列阵型,也没有什么可靠战法,全是靠着个人勇武催马冲锋,希望与马文举前后夹击。在徐乐这等本领的上将面前,这种助拳有近于无,除了以自己性命为马文举争取些许喘息机会别的并无用处。不过韩家兄弟再如何了得,也只能阻挠这些轻骑,那三十骑具装骑,他们终究难以阻挡。不是说两人无能,而是这些钢人铁马一旦发动起来,其势如同水银泻地,就算是他们自己都不容易控制更别说外人。哪怕是迎着刀山火海,也只能咬牙举矛硬冲。不管是小六的神射还是韩约的盾牌,都不能让他们停止行军,真正阻挡他们的,却是在战场上存在感最差的步离。那些重骑兵在完成第一轮冲锋后,并没有参与到围攻韩家弟兄的队伍里,而是放纵马力圈转马头,等到战马的力量释放之后,再行列阵准备第二轮冲杀。他们这些重骑不参与围攻,参与进去也没有太多用处,反倒可能误伤友军。再说这些人今晚的使命是对付杨广身边那些亲随宿卫,和徐乐这场遭遇战属于意外,在方才的对冲中已经折损了几个人,这时候自然不想牺牲更多性命。是以他们并未在意韩约那边的战局,而是在自家军将带领下,组成前后两列阵型,将长矛紧紧夹在腋下,伴随着主官吆喝,向着徐乐所在位置再次冲锋!虽然在方才的冲锋中这些重骑兵并未占到便宜相反还吃了苦头,可是于军汉而言,这也算不了什么。沙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一两次对冲的胜负,也不足以作为判定战局的标准。徐乐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自己这许多人马反复冲锋,难道还不能取胜?这些重骑兵一次冲锋之后,必须要让马跑出一段距离缓解冲力,再行圈马发力冲刺。是以他们此刻的位置距离徐乐还有些距离,等冲到徐乐面前时,便是他们的马力达到巅峰,人马合一冲力最大的时侯。只是他们的坐骑尚未到达徐乐面前便生了变故,一匹战马突然前腿一跪栽倒在地,全无防范的骑士饶是马术娴熟却依旧控制不住身形,从马上重重地甩了出去。紧接着,战马哀鸣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第一排的战马一匹接一匹的倒地,马上骑兵也随之滚落马下! 怎么回事?第二排的士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自己的袍泽一个个摔下。他们此时想要拉缰绳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纵马继续前进。忽然一名兵士发现了什么,高喝道:“有人! “随后将手中长矛当作标枪,朝着前方飞掷而出。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正飞速向着他们冲过来,手中似乎拿着什么短兵,只是天色太黑看不清楚。来人速度极快,须臾间几乎可以和奔马相提并论。那杆长矛去势虽急,但终究准头有差,没法射中速度如此快的小不点。不过士兵最大的凭仗便在于军阵而不是单打独斗,其他士兵眼看情况不对,有样学样也将手中长矛朝来人掷去!这些骁果军训练有素,长矛并非胡乱投掷,十几杆长矛封死了来人前后左右周身各处,便是其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逃掉。这些骑兵已经可以预见来人被乱枪钉死在地上的凄惨模样,总算是出了口恶气。来人望着那些呼啸而至的长矛,并无半点退缩之意,反倒是猱身直进,口内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