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扩所带的,自然是他的本部兵马。 这些人马对王扩言听计从,在没得到他命令的前提下,没人敢轻举妄动。 眼睁睁看着瓦岗甲骑从眼皮子底下冲过去,就是因为没有主将命令不敢动手。 直到最后一骑马已经消失在视线内,又过了好一阵子,连马蹄声都听得不那么真切,王扩才长出一口气,从草丛中站起身,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后大声吆喝道:“都起来溜达溜达吧,藏了这半天,连大气都不敢出,身子更不敢动地方,胳膊腿怕是早就酸了。 赶紧活动活动,让自己也舒坦舒坦。” 有他带头,其他的兵将也就不再隐藏,全都从埋伏处起身,这片树林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一个军将来到王扩身边问道:“王大,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了? 这……这是什么妙计?” “妙计个球!阿爷就是个当兵的,又不是那帮先生,哪里懂什么妙计。 不过阿爷眼睛没瞎,能认出人罢了。 你们没看见是谁领头? 不放人还咋? 你们真想和他厮杀? 都长了几个脑袋?” 听他这么说,又有几个军将围过来,七嘴八舌说道:“那真是乐郎君?” “废话。 那个甲胄和坐骑,天下哪还有第二家?” 王扩边说边看向这支队伍前进的方向,嘴里嘀咕着:“娘的,真没想到他们能跑到一块去。 这可是要捅破天的大事啊!” “既然如此,那方才咋还不下令动手? 这人要是叫咱们拿了,那得领多少赏赐? 到时候王大怕不是也能弄个郎将当当。” “当什么也得先保住命!” 王扩狠狠瞪了说话人一样:“你瞎啊? 没看见那些人满身披挂,就连马都穿了甲? 这架势就是摆明了是要铁骑撞阵!就咱这点人,能架得住人家一冲一撞么?” 他的眼光从这帮人脸上扫过去,目光就像是鞭子,落到谁脸上,谁都是一低头,没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如果在平日,这帮人总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会挺起胸膛,吹几句牛皮。 毕竟人已经走了,说大话逞英雄没有什么后果,又有什么不敢的? 可问题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支甲骑的首领是乐郎君!那可是单骑大闹玄武门的狠人,自己要是敢吹牛说能挡住徐乐兵锋,不用别人,王扩就能给自己一顿好打。 不管外界怎么说,就李唐内部的军汉来说,现在都有个共识,那就是徐乐一人可抵百骑。 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也不认为自己能挡住一个全副武装的乐郎君。 王扩哼了一声:“别说打不过,打得过我也不打。 要是瓦岗的响马还好说,多了那位,事情就不一样。 这事咱掺不起!这里面牵扯的是谁,咱们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就咱这小身板,到时候怕是赏赐没见着,脑袋先搬家。 打败了要死打赢了也要死,这种傻事谁愿意干谁干,我反正是不干!” 那名军将也知王扩说得没错,但是随后又有些担心:“上面的军令……”王扩冷哼一声:“军令咋了? 阿爷没看到人打个鸟? 你们有谁看到了响马?” 眼看他那双怪眼内射出的寒光,这一干军士全都摇头,表示根本就没什么人路过这。 哪怕蹄声震天响,自己也是没听见。 王扩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是一阵冷笑:“他们去的方向,就是谢书方所在。 等一会他们打起来……没了主将,谁来告我? 这次带兵的军将,哪个不是阿爷的手足? 到时候大家都说没看见,便是大郎也奈何不得咱们。 吃“另一名军将忽然问道:“那要是谢书方放响箭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 按令而行啊。” 王扩说完这话又是一声冷笑:“不过么,咱们都是步卒,除了阿爷你们都没有脚力,又在林子里一蹲半天,筋疲力尽手脚酸麻,脚程上没法保证。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只要听令行事,谁都找不出咱的错处,明白了么?” 众人这次齐声唱诺,倒是显得有几分威风。 主将如此,手下这些兵士脑子又怎么会差? 王扩一说,大家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反正谢书方也不是自己人,他带的兵又是李建成嫡系,死活和自己都没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