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挤成一团,迟迟形不成阵型。 任是突厥兵喊破了喉咙皮鞭不停地抽打,进度也是异常缓慢。 “将爷,天赐良机!现在杀出去,保准杀突厥狗一个落花流水!” 一个老军将来到侯君集身旁小声嘀咕着。 侯君集眉头紧锁并没出声。 老军将连忙催促:“等他们布好阵势就来不及了!现在杀出去,还能少死几个百姓。 若是等他们被赶过来填壕,咱可就不好办了。 这么多人,总不能都杀了。 咱的儿郎有不少也是本地人,我怕他们下不了手……” “混账话!第一天当兵么? 上了战场哪有什么慈悲? 便是亲娘老子,也得照杀不误!再说他们既然落在突厥人手里,迟早是个死。 你杀不杀又有什么分别!” “将爷说的是。 可是让他们真攻过来,末将担心……“侯君集其实很清楚,老军将说的没错。 用生口填壕的另一个危险,就是这段阵型混乱期特别容易为人所趁。 这时候如果一支精骑杀出去,那些百姓肯定四散奔逃,不光他们的队伍混乱,就连突厥自己的阵型也会被冲散。 骑兵只要保持阵型持续进攻,肯定能让突厥人吃个大亏。 自古守城必野战,以骑兵出去袭扰冲锋,让敌人不能布阵,远比守寨来得有用。 再说布阵再慢也有完事的时候,等到生口们被迫压过来的时候,就轮到自己这边倒霉。 是以不管是从用兵交战还是从保护百姓方面出发,出战都是上上之选。 但问题是,这事情自己说了不算。 要想破敌就得用精骑,而大唐最精锐的骑兵,现在就在军寨内,但是偏偏不归自己指挥。 玄甲骑的指挥权在李世民手里,他不发话谁能动? 自己作为将军,手下不过是几千兵马,其中骑卒总数不过千人。 这点骑兵杀出去,最多就是让突厥人难受一阵,随后就能用大队骑兵把自己埋了。 没有李世民发话,自己出阵就是送死!老军将挨了两句,就不敢再多口,只能恨恨地朝脚下吐口唾沫:“入娘的,这打得叫什么仗? 阿爷不怕死,可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 眼看就到了玩命的时候,军将们对于主将的畏惧远不如平日,主帅也不会在小问题上和军将较真。 哪怕是脾气暴烈如侯君集,这时候也只能装聋作哑,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强压着怒火,两眼紧盯前方,盘算着对面有多少兵力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忽然,身后传来阵阵呐喊鼓噪之声。 侯君集正待回头观看,就又听到一阵己方的号角声鸣。 紧接着望楼上的牛皮战鼓隆隆作响,很快这些鼓点就被人以接力的方式次第敲响,在整个军营间激荡。 主帅上来了? 这鼓号代表主帅亲临全军准备,所有兵将此时不论是否当值,都要做好厮杀准备。 该披挂披挂,该准备战马准备战马。 从此时开始直到休兵梆点敲响之前,全军都要保持这种临阵状态。 这种鼓点只有在主帅出现后才能打,否则便要斩首号令。 侯君集心头一喜,回头望去,便看到一身披挂的李世民正顺着木梯走上寨墙。 自从夏县兵败之后,侯君集也始终没见过李世民,也不知道他的情形如何。 如今看去,只见李世民面色虽然苍白但是两眼有光步履沉稳有力,一看就知道并没有什么大碍,一颗心总算落地。 外敌当面,自家人的嫌隙自然要先放下。 不管自己支持的是谁,也不管对于李世民看法如何,都先打退了突厥人再说。 “大帅!” “大敌当前不必多礼。 情形如何?” “情形不太妙,突厥人要用生口填壕。 依末将之见,现在让玄甲骑出战还来得及!就对着金狼旗冲,攻敌必救,肯定能杀突厥人一个落花流水。” 侯君集身旁那几个军将,也都大瞪着两眼看着李世民,期待他快点下令让玄甲骑出去冲锋。 平日里这些大爷高人一头,一样是当兵,他们的粮饷都比普通兵士丰厚。 要说心里没气纯粹是鬼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