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头上的簪子却因为她头部幅度较大,直接掉落在地上。 她心中一喜,侧着身子,在地上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枚簪子。 苏陌动静较大,惊扰了路铭远,他用脑袋蹭了蹭苏陌,安抚意味十足。 可苏陌却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后的手上,簪子插到手腕与绳索交界处,一点点将绳索挑到手下。 不用看,都知道手上已经鲜血淋淋,苏陌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那么能忍痛。 她眼睛泛起生理性的泪水,可却不曾呜鸣过一声。 “噌!”一声轻响。 沾着血迹的簪子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在苏陌心中就如同天籁之音一般。 苏陌颤抖的手缓缓伸到眼前,扯下了嘴巴上的布巾。 她大口喘着气,随即一把扯下眼罩。 落入眼帘的是自己手上斑驳的血迹,她眼中蓄满了泪水,看到这双手的惨状,她要着牙关,将泪水憋了回去。 苏陌转头看向路铭远,他同样是蒙住了眼睛,嘴巴被塞住了。 可是他却斜靠在桌子脚上,曲腿坐在地上,颇有几分落魄少爷的模样。 虽然破落却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她伏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说:“我给你解开,你不要说话。” 路铭远愣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看到他如此配合,苏陌伸出手先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才拔出他口中的布料,再者是眼睛。 苏陌没来得及与他多说话,便悄悄绕到他身后,想要解开他的绳索。 可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路铭远今天穿着的是浅蓝色的长袍,袖子很长遮住了手腕,可是她却看到袖子上的血迹。 没有掀开他的袖子就知道底下是什么样的情况。 原来他也在偷偷努力。 苏陌嘴角下压,紧紧抿着唇角,内心五味杂陈。 在帮他解开绳索的时候,苏陌清晰看到他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痕,在这一刻,她鼻头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的伤痕上,苏陌连忙仰起脸,不让泪水在往下流。 她手指都在颤抖,可还是很快解开了绳索。 路铭远身上的绳子都没有拿下,就直接回过身来,将她轻轻揽在怀中,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是我没用,让娘子受委屈了,莫哭。” 她眼泪滴到伤口上,刺痛的不仅仅是伤口,还有他抽痛成一团的心脏。 路铭远皱着眉头,薄唇轻抿。 “我没哭。”苏陌狠狠地抽泣了一下,泪水不争气的汹涌而出。 她不是一个柔弱的人,可当被安慰的时候,委屈无限放大,情绪便会失控。 生怕声音传到外面会被听见,苏陌将脑袋埋在他胸口,努力平复着此时的心情。 很快,她就调整好了状态。 当她重新将头抬起时,除了眼睛红红的,睫毛带着湿意之外,就没有了哭过的痕迹。 路铭远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抬起修长的手,抚过她的眼角。 他真是无用,害得娘子伤心落泪。 男人浑身的气势忽然从温和转变到寒冷,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将身上的绳索丢在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戳破窗纸,透过小孔,路铭远观察着外面的场景。 月上梢头,院子里几个黑衣人摘下了面巾,团团坐在四方桌子旁边,喝着酒,吹着牛。 似乎想不起来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其实他们就是太放心了。 放心两个被绑起来的人,是如何都逃脱不了的。 也正是因为他们轻视,路铭远和苏陌才得以喘上一口气。 甚至在规划着要如何逃走。 “被绑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水流的声音。”苏陌柔声说。 路铭远摸了摸她的小脸,“娘子真厉害,这都能听到。” 其实他也听到了,这群黑衣人根本不避讳两人,从他们对话里,路铭远都提取了许多信息。 黑衣人的主人抓他来,是因为他得罪过对方,并且成为那人的绊脚石。 可是路铭远仔细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得罪过谁。 兴许,谁都得罪了个遍吧。 莫名其妙的,路铭远总觉得这事情,和裴江有着莫大的关系。 毕竟才刚刚签完合约,一转身就被人抓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