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天往他那儿跑。” “咳,就那么几个可以掏心掏肺的人,在他那儿待着舒服。” 别冬也吃了一块肉,司放认真配了料,粉蒸排骨的滋味复杂又恰到好处,他虽然心底极其抗拒冷峯这个人,但也承认他这话说得对,司放那儿就是待着很舒服,一种很清楚地知道不会有人管你,对你横加干涉的自在。 一边吃东西,别冬对蓝雪青简单说明了他的请求,那张江沅给他的写满了账号密码的纸他也带来了,蓝雪青看了一眼说:“这个简单,我教你,马上你就知道怎么弄了。” 别冬大喜,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蓝雪青说:“但你要稍微等会,我跟阿峯先聊个事情,难得请得动他这尊大佛出山,今天必须先把他搞定。” 别冬一下午都没事,他就在旁边喝茶晒太阳等着,顺道听他们聊事情。 蓝雪青说:“请你当几天美术老师,教小朋友画画,怎么就这么难呢?” 冷峯闷头吃排骨,说:“画画你找江沅不是更合适,他专业就是油画。” 蓝雪青却摇了摇头:“江沅太任性,我怕靠不住,这次的活动比较特别,我得找个靠谱的。” 冷峯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你觉得我就靠谱了?” 蓝雪青看着他那副表情都乐了,笑了笑,却认真地说:“你靠谱的,但凡只要你答应了的事,绝对全力以赴。” 第9章 两只野兽 听了这话,冷峯嗤笑一声,却没反驳。 蓝雪青说:“听说你们最近还救了个被拐的孩子,从山里硬把人捞了出来,你这脸上的伤就是那时候弄的吧?” 冷峯摸了摸眉骨,早已经结痂,都掉干净了。 “如果不是你,江沅空有一颗心,干不成这事儿。”蓝雪青说。 这倒是实话,冷峯心里又自嘲了声,嘴上说:“江沅是个好人,谁都想帮,只是性子软弱,关键时刻会怂。” 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他的眼神又掠过别冬。 别冬捕捉到了,这回他直挺挺地看了回去,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硬气,他不喜欢冷峯这么说江沅。 “所以我找你,阿峯,也真只有你能帮得了我了。”蓝雪青说。 冷峯皱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蓝雪青继续说:“这回冬令营是跟仁爱下面的特殊学校合作,算是个非盈利的活动,来的小朋友也都很特殊,一般的老师搞不定的,只有你可以。” 说回正事,冷峯身上那股不讨喜的棱角又刺刺拉拉地刺了出来:“画画可以治疗自闭症,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下的结论,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可以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把那么一大群自闭症小孩带过来搞什么跟自然接触,画画,企图得到一丁点微乎其微的治疗效果,简直天真。” 蓝雪青对冷峯的话和态度都丝毫不恼,语调缓和地跟他理论:“仁爱也是在做各种尝试,用音乐、绘画、手工,是有一些效果的,即便微乎其微,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只要有效果就坚持下去嘛。” 冷峯吃完了,喝下一大口茶,说:“你跟江沅一个毛病,别人一拿这些个东西说事儿,你们就慈悲心泛滥拒绝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你也掺和进去,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帮得了帮不了。” 蓝雪青竟然还是不恼,又给冷峯续上茶,笑盈盈地说:“我们这么头脑简单又热血的,不就需要你这样冷静理智又有行动力的吗?” 冷峯叹了口气,眼睛看向别处,不说话了。 这么短短一小会,银杏叶落满了小茶桌,别冬头上肩上都是,他觉得这个下午太舒服,于是坐着没动,任由金黄色落满了身。 冷峯的眼神不自觉看了过去,觉得眼前好似一幅画,古老的银杏树下,少年眼中的锋芒都被金色的阳光和落叶盖了去,周身散发出一股暖洋洋的柔和,跟冷峯此前所见的都不一样。 那个冷如坚冰,凶如野兽的人露出毛茸茸的本来面目,冷峯想起六年前江沅画的那幅画,此时眼前的别冬,回复了几分那副画里的神情。 但很快,别冬察觉到了冷峯看似漫不经心,但细致入微的暗里观察,那副毛茸茸的柔和瞬间“嘭”地一声消失了,别冬抖了抖衣服和头,回到面无表情的寻常模样。 蓝雪青锤冷峯的肩:“走神啊你?阿峯,给我个准话吧,帮不帮你青姐?” 冷峯无奈地看着她,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最后一次。” 蓝雪青一瞬间快乐似小女孩,举着茶杯跟冷峯和别冬碰了碰,当酒一样一饮而尽,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就是嘴硬心软。” 冷峯打断她:“青姐,也就是你了,要我说,这种事儿以后你也少掺和,很复杂的,不是你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带几个小孩画几天画,顺顺利利就收工,这个跟你以前做的正常的冬令营不一样,我建议你让仁爱那边多派几个人过来,你一个人搞不定的,就算加上我也搞不定。” ?m.XiApE.cOm